怪力小说网

第44章（第1页）

&ldo;什么意思?&rdo;

&ldo;很久以前我在工作时认识的一个男人这么说过。&rdo;那是距今大约二千年前的―个思想家。

&ldo;真有趣。&rdo;森冈第一次咧开嘴笑了，连连点头&ldo;说得没错啊。被我捅了的那个家伙，也没怎么好好生活。他那也不算是人生，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rdo;

&ldo;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拿刀捅他?&rdo;前面的货车向左拐弯了，我踩下油门，拉近了与再向前一辆车之间的距离。车的左右两侧，是一片片的水田。森冈看都不看我一眼，反而扭头望向窗外:&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们怎么总是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rdo;

&ldo;什么叫&lso;你们&rso;?是想说最近的年轻人吗?少自以为是了。&rdo;

&ldo;不，我是在说你们人类。&rdo;

森冈叹了口气，估计他已经在后悔怎么会上了一个这么讨人嫌的家伙的贼车。

&ldo;你们是在街上吵的架?&rdo;我说出自己的猜测。

&ldo;是因为刺伤了我老娘。&rdo;

&ldo;你是说对方?&rdo;我推测森冈是为了向对方寻仇。

&ldo;不是，是我刺伤了我老娘。&rdo;

&ldo;我不懂你的意思。&rdo;

&ldo;我隔了一年回家，老娘正在打电话。然后我就头脑发热，把我老娘给刺伤了。&rdo;

&ldo;等等，你刺中的不是那个年轻人吗?&rdo;我指指收音机。我记得当时报的应该是&ldo;在闹市街上杀人&rdo;。

&ldo;那是后来了。&rdo;森冈更多的像是在帮他自己整理思绪，&ldo;我刺伤了老娘以后脑子一片混乱，就跑出了家门。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涩谷。有个家伙笑得跟个白痴一样的，我看了很不顺眼，就上去揍了他。&rdo;

&ldo;因为看不顺眼就揍人，揍的时候就顺手拿刀捅过去了?&rdo;

&ldo;因为刚捅了老娘，脑子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是亢奋还是焦躁，总之就是非常生气、火冒三丈，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捅过去了。&rdo;

&ldo;那人就因为这种理由被刺死，还真是无妄之灾。&rdo;话虽如此，但归根结底，那个年轻人的死还是要追究到我们头上。毕竟，人类的意外事故或事故事件都跟我们死神有关。

相信这一定也是因为我某个同事在调查之后，递交的报告结论为&ldo;可&rdo;的缘故。

&ldo;不过，照你刚才所说的，我终结的并不是那家伙的人生，而只是终结了他无所事事的光阴吧?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do;

&ldo;你还真能顺水推舟啊。&rdo;我说，他沉默了。&ldo;那么，你母亲没事吧?&rdo;

&ldo;烦人!&rdo;

&ldo;就因为你母亲打电话，所以你就拿刀捅她?你讨厌电话?&rdo;

&ldo;因为电话的内容很过分啊!&rdo;森冈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我甚至好像听到了&ldo;嚓&rdo;的一声。渐渐地，车流顺畅起来，看见了&ldo;宫城县&rdo;的路牌。

3

看来，就算是逃亡中的杀人凶手也会感觉到肚子饿。之前森冈一直嚷嚷着没工夫休息，此刻却拿&ldo;空着肚子什么都办不成&rdo;来当借口了。

车驶入宫城县不久，我们就进了昏暗的国道边上的一家很小的拉面店。柜台后坐着白发苍苍的店主，除了我们以外再没有其他客人。

我和森冈并排坐着吃拉面。一时间，只听到扑哧扑哧的吃面声，谁都没有说话。我因为没有味觉，所以不过是重复着将面前的食物塞到嘴巴里的工作，森冈吃到一半，却抬起头大叫:&ldo;大叔，好吃啊这面。好吃!&rdo;

&ldo;啊，是吗?&rdo;店主头也不抬地说，&ldo;那么，要吃光啊，别剩下。&rdo;

&ldo;这么好吃的面怎么会剩下啊。&rdo;

我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一股不对劲的感觉油然而生，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惊讶。迄今为止，我所遇到的大多数人，一旦犯下罪行，都会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就像背上背着沉重的石头或酒桶一样;也有人会显得焦躁或胆怯，甚至变得愈发的凶残，总之，他们都会失去平常心。

但身边的森冈却表现得很自然。虽然也曾乱逃乱蹿，有时候还表现得很神经质，但是在拉面店里，他却能轻松地跟店主打招呼。

我猜他是意识不够强，还没有切实地感觉到自己杀了人吧，所以还不能切实地把握自己目前的处境。可以说他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但同样也能说他是愚不可及，&ldo;缺乏想象力啊&rdo;。

森冈的嘴不动了，嘴里含着拿筷子夹进去的面条，瞪着我问:&ldo;你在说什么?&rdo;

我把视线转开，看到了一台电视机。它被斜放在柜台上方的架子边上，正好在播送新闻节目。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7点了。

新闻里正在报道森冈引发的事件，我没感到意外，倒是森冈，顿时脸色铁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勺子都拿不稳了。店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只顾开着水龙头洗锅子。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感觉那水势恰似瀑布。

电视里的播音员念出被捅死的年轻人的名字，同时公布了死者的大头照:红头发、圆鼻子、长下巴，很醒目的一张脸。然后，镜头转到了案发现场、涩谷的一条闹市街，具体地点就在一个十字路口旁边。

&ldo;罪犯嫌疑人森冈目前仍在逃亡中。&rdo;播音员继续说，&ldo;另外，警方还查明，在案发前数小时，罪犯嫌疑人森冈的母亲滋子女士也在家中被刺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