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孩子。嗯,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rdo;h左顾右盼,&ldo;老布克什么都告诉你了,对吧?我吩咐过,让他想说就说。&rdo;
&ldo;局长?没错。可不仅仅是万斯死了这么简单。你看,这件事将产生很多后果,&rdo;菲利普边吐露心声,边扭头确认门已经关好了,&ldo;我常常告诉万斯,他想离经叛道,没问题,反正他也不愁吃穿。我就很受人景仰、品格圣洁吗?不是那么回事。按游戏规则办,无聊的荒唐举动一概敬谢不敏,这才是我的准则。明白我的意思吗?而且,不瞒你说,我已经和普鲁内拉&iddot;艾贝丽思特维丝女士‐格拉姆贝克伯爵之女‐订婚了,知道吗?&rdo;他志得意满地补充道,&ldo;老格拉姆贝克还‐&rdo;
&ldo;我不是要打断你,孩子,&rdo;h从嘴里取出烟斗,&ldo;但能否行行好告诉我,你究竟在说些什么?&rdo;
&ldo;你还不知道谁杀了万斯?&rdo;
&ldo;目前还不清楚。你呢?&rdo;
&ldo;我无法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人,但我知道是什么背景。那是个名叫&lso;十茶杯&rso;的秘密团伙。&rdo;
片刻的停滞后,h放下烟斗。菲利普&iddot;基廷异常真诚地注视着他,善良的圆脸上写满忧虑。h似乎有点犹豫。
&ldo;非常有趣,孩子。你对这个团伙了解多少?&rdo;
&ldo;恐怕不多,只有万斯偶尔抖搂的一两条线索,以及我亲眼所见的某些情况。不用担心,我认定那是某种宗教团体。&rdo;
&ldo;宗教团体?&rdo;
&ldo;我也说不准。他们好像十分崇拜什么东西,我不太了解。魔法,或者永生,或者时间旅行,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其中一条附带的规矩是,任何获准成为成员的人只要经过起誓之类的程序,便可将团体中的任何女人选为配偶。哎,大家都是普通男人,我倒不反对偶尔偷腥,只要行事隐秘就好。可他们也太不像话了!……关键在于,我十拿九稳,那个姓德温特的女人是成员之一。&rdo;
&ldo;嗯,完全可以理解。&rdo;h承认,瞅了瞅自己的鞋,&ldo;但许多问题也随之而来。这个团体的规模如何?有多久历史?从什么地方起家?那些茶杯有何含义?用子弹打穿一名成员的脑袋,就能带来永生吗?&rdo;
菲利普摇摇头。
&ldo;这我恐怕答不上来。我刚才所说已经是经过拼凑整理的结果了,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万斯已经加入了团体,而且我认为德温特那女人在团体中扮演了主要角色。&rdo;
最离奇的地方‐波拉德思索着‐莫过于这本该难以置信的&ldo;十茶杯&rdo;故事,听来却毫无异想天开之感。这更佐证了他最初的观点,而且也颇具可信度。万斯&iddot;基廷和珍妮特&iddot;德温特两人忽然就吻合了那孔雀羽毛图案。他自己就可作证,基廷如何走进放着茶杯的那间小屋,摘下帽子。他自己就可作证,即便在酷热的午后,那个地方也笼罩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氛。而无论其中存在何等诡奇的幻术,铁一般的事实仍不容置疑:基廷将几十万英镑的财产遗赠给了德温特太太。
利用h一言不发的这段时间,波拉德充分权衡了若干种可能性。然后,h拿起烟斗,似有意转换话题。
&ldo;你带来了不少爆炸性新闻,小子,&rdo;他说,&ldo;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量。你看,我对你的故事完全预计错误。当你说&lso;你还不知道谁杀了万斯&rso;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准备提出一种全新的解释呢。我还以为你会说凶手是个姓加德纳的家伙。&rdo;
菲利普张开嘴,又闭上了。不知为何他似乎浑身不自在。
&ldo;不,不。真要命!我没那个意思。至少,我看不出‐&rdo;
&ldo;瞧,我们好像越来越糊涂了。在星期一晚上玩杀人游戏时,你不是告诉弗兰西丝&iddot;盖尔,加德纳和基廷吵了一架,加德纳还威胁要开枪打死他吗?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我要知道真相。&rdo;
&ldo;老天啊,不!&rdo;菲利普喊道,大惊失色的模样不像有假,&ldo;哎,听我说!把事情弄糊涂的是你。威胁要杀死万斯的不是罗恩。是万斯威胁要杀死罗恩,而且几乎就动手了。我当时在场,所以很清楚。万斯暴跳如雷,吼着要杀死罗恩,他将罗恩逼得无路可退,强迫他认错,然后对罗恩开了一枪,不过我估计他也不想伤害罗恩,真的,因为子弹射偏了,击碎了万斯的仆人巴特利特用托盘端进来的几个杯子。&rdo;
&ldo;嗯,那就好,没有麻烦,&rdo;h说,&ldo;只是一个友好的社交之夜,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星期一晚上,在万斯的公寓。&rdo;菲利普眉头深锁,却并无紧张之色,&ldo;不过,换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把这当回事了。万斯被激怒时就是个火药桶,他自诩为&lso;艺术家气质&rso;或是类似的什么东西。我再透露一个小秘密:万斯是个好人,而且在绝大多数方面他比其他人都勇敢果断得多;但他内心深处很害怕枪支。我不知道原因。他宁死也不肯承认这一点,甚至从孩提时代起就拼命要克服这个毛病。也许他激动之下头脑发昏,拿起枪……&rdo;
&ldo;在我听来此事非同小可,还有,我想听听具体经过。&rdo;
&ldo;非得让我‐&rdo;菲利普吞吞吐吐地低头打量一只脚上擦得锃亮的皮鞋,&ldo;我的住处刚好和万斯的在同一座大楼里,比他高两层。我们经常出入彼此的公寓。星期一晚上八点,我去探望万斯。没必要敲门,因为门总是虚掩着的。进屋后是一条贯穿整间公寓的走廊。&rdo;他顿了顿,&ldo;很不幸,我不像有些人那样,旁听语速极快的谈话后还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我一直很好奇法庭上的书记员是怎么办到的,真见鬼,实在太快了。言归正传,我在走廊里听见万斯正在客厅大吵大闹,最后一句是:&lso;现在你没话说了吧,还不老实招供!&rso;大体是这个意思。然后罗恩说了些什么,接着巴特利特‐万斯的仆人‐喊道:&lso;老天在上,先生,当心!&rso;然后,&lso;砰!&rso;枪声响起,随即是玻璃杯粉碎的声音。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我……呃……悄悄走到客厅门口看了看,万斯面对着我,手中有支手枪;罗恩的样子非常可怕,而巴特利特端着托盘站在一张小桌旁,托盘里是一瓶酒,还有几个四分五裂的玻璃杯。房间对面是霍金斯‐负责给餐桌上菜的仆人‐从门外把头探进来。每个人都如同蜡像般呆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