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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德温特眉头一皱：&ldo;督察先生，关于最后这个问题，你那与生俱来的机敏会告诉你答案的。首先……何不看看那个七巧壶呢?&rdo;

&ldo;看看那个七巧壶?&rdo;

德温特站起身看了看小索亚。一瞬间，德温特眼中的寒光又带上了几许人性。

&ldo;年轻人，&rdo;他说，&ldo;很抱歉。但在你咒骂我这老恶魔之前，别忘了令尊是利用我的房子来搭建他的谋杀舞台。&rdo;他指着壁炉上方的画像，&ldo;那幅画背后有个保险箱，开锁的密码是&lso;leeds&rso;。七巧壶就在里面。先生们，你们手里有搜查证，现在拿上那该死的证据，放我回家去吧。&rdo;

小本杰明&iddot;索亚仍然纹丝不动地坐在罩着布套的大椅子的扶手上。

&ldo;我可不知道你是不是个老恶魔，&rdo;他说，&ldo;但我对你的耐性一清二楚。德温特，是你劝我买下这座房子的。&rdo;

&ldo;不错。&rdo;

&ldo;因为你亲自检查过，还知道保险箱的密码‐&rdo;索亚起身拖着拖鞋静静来到壁炉前，取下画像，打开背后那嵌入墙壁的坚实保险箱，取出一只七巧壶。此壶形态离奇，高一英尺，壶嘴像手臂一样延展开来，把手仿佛一只硕大的耳朵。由于它有个严丝合缝的壶盖，与其说它像个七巧壶，倒不如说像个奇妙的茶壶更为贴切。虽然看上去它的质地是青花瓷，却显得格外沉重。索亚将其重重放到桌面上时，发出了类似铁制品的响声。

&ldo;你花了两年多时间，不遗余力地证明家父或者我拥有这东西。即便当你查出它的所在时，你也不惜伪造一封&lso;十茶杯&rso;的信件，才将警方引来。真该给你颁个奖才对，&rdo;索亚说，&ldo;现在带上这该死的物证，把我送去蹲监狱吧。&rdo;

马斯特斯来到桌旁。

&ldo;先生，那么你承认令尊‐&rdo;

&ldo;不错，是家父杀死了达特利。&rdo;索亚恶狠狠应道，&ldo;很遗憾，你们无法逮捕他了，不是吗?想必逮捕我多少能弥补你们的良知，&rdo;他顿了顿，&ldo;对不起，督察先生，我理解你的职责所在。如果我说直至家父临终前一小时，我才得知他的罪行以及这只七巧壶，估计也于事无补吧。&rdo;

&ldo;等等，先生，等一下!&rdo;马斯特斯急忙答道，&ldo;但这只七巧壶又有什么要紧?他为什么想得到它?另外，虽然它对我的案件助益颇多，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将它处理掉或是销毁呢?&rdo;

索亚把手插进便袍的口袋：&ldo;怎样才能&lso;销毁&rso;一个铁罐呢，探长?把它扔进高炉?那东西其实是铁制品，外面裹着一层陶瓷而已。不妨试试拿下盖子‐办不到的，它自有其奥妙所在。你知道它的实际用途吗?是个私人保险箱，一个袖珍保险箱。所以达特利才对其视若珍宝。达特利把一些文件存放在里面。你可知道达特利的身份?&rdo;

&ldo;噢，啊!我想起来了。索亚和索恩公司，&rdo;马斯特斯说，&ldo;一度涉嫌出售古董赝品。而达特利，在我印象中，也曾一度涉嫌商业欺诈。我还在报告中提到过，他从令尊处购买的东西，价格都很低，极其低廉。&rdo;

索亚浓黑的眉毛挤到了一起：&ldo;家父犯过错，这我承认。有段时间我们的生意非常不景气。达特利已经退休，因此无法再在商场上施展他最拿手的欺诈术。所以他仅仅将那些伎俩用于爱好方面。他买下了所有证据，迫使家父签署一份自白书。每当我想到那笑面虎如何巧取豪夺时，我就‐&rdo;他一拳捶在桌面上，力道之强，连铁壶也被震得一阵哆嗦。然后他冷静地话锋一转：&ldo;那甚至算不上赤裸裸的敲诈。达特利甚至还没有坦率或尖刻到那个程度。他从来不说：&lso;索亚，我喜欢你那个18世纪的骨坛，拿来。&rso;不，他说的是：&lso;亲爱的朋友，我喜欢那个18世纪的骨坛，你标价六十英镑，不过我有把握，对一位老朋友，你会降价到三十英镑。&rso;他甚至并不视其为敲诈，而美其名曰&lso;公平交易&rso;。好吧，我可不做那种交易。老天在上，家父也不愿意。怀文和我从来没起过疑心，只是以为老人家脑子糊涂而已。但几年下来，达特利的&lso;公平交易&rso;几乎拖垮了公司，因为他是个忠实的常客。&rdo;

&ldo;你的道德定调还真够高的，&rdo;德温特冷冷评论道，&ldo;所以令尊像个英雄般愤然起义，一枪毙了他?&rdo;

&ldo;还有其他选择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德温特略显粗率地答道，&ldo;这就是你我的区别所在。&rdo;

&ldo;可能吧。你是不是还想接着表演福尔摩斯的推理分析?我直接坦白会不会坏了你的好戏?&rdo;

&ldo;不好意思，你似乎以为这一切都源自私人恩怨。索亚，不是这么回事。如果你还能记得的话，世界上除了你自己还有其他人，其他背负嫌疑的人。我唯一能想到的为自己洗脱嫌疑的方法‐&rdo;

&ldo;谬论。&rdo;索亚用拇指和食指打了个清脆的响指，&ldo;既然你知道家父杀了达特利，你也该心知肚明，他没杀基廷。而警方感兴趣的只有基廷。你把一个死人从坟墓里拖出来，毫无意义。&rdo;

德温特摇了摇头，那淡淡的、狡黠的微笑始终未从脸上消失。

&ldo;恕难苟同。我已论证了警方最感兴趣的一个问题：究竟是否存在一个名为&lso;十茶杯&rso;的秘密团伙。我已努力展示，而且我想我已成功地给出了令他们满意的答案‐这个团伙纯属子虚乌有。而我也注意到，在这个问题上你一直试图将他们引向歧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