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跟我讲讲你的朋友吧!&rdo;洛瑞尔对昏暗寂静的房间说道。
桃乐茜的身子微微颤抖,洛瑞尔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ldo;跟我讲讲薇薇安。&rdo;
她并没有期待母亲会醒过来回答她的问题,护士离开的时候给她打了吗啡止痛,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荡。洛瑞尔靠在椅背上,从信封里取出那张旧卡片。
上面还是那句&ldo;谢谢你&rdo;。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洛瑞尔没法推测出寄信人的身份,没法解开心中的谜团。
洛瑞尔翻来覆去地看着卡片,不知道是不是缺乏其他的线索,自己才如此重视这张卡片。她把卡片放回信封里,这时,上面的邮票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心里又涌起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之前,她一直没想到邮票上会藏着线索。
洛瑞尔把信封拿近一些,看着女王年轻时的脸庞,身上的长袍……真难相信,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年。她心事重重地摇晃着信封,或许,她对卡片的重视并不是因为它和母亲身上的谜团有关系,而是因为女王即位那年,洛瑞尔还是个八岁的孩子,这件盛事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她还记得那时候,爸爸妈妈从别人那儿借了一台电视机,和孩子们一起观看这场盛事,大家聚在一起‐‐
&ldo;洛瑞尔?&rdo;母亲苍老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青烟。
洛瑞尔把卡片放到一边,手肘靠在床垫上,握住母亲的手。&ldo;我在这里,妈。&rdo;
桃乐茜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她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ldo;你在这里,&rdo;她重复道,&ldo;我好像听见……听见你说……&rdo;
等你长大了再问我吧!洛瑞尔觉得自己面前是一处深渊。她一直相信人生会面临一些至关重要的抉择关口,这时候显然就是这样。&ldo;我想跟你谈谈你的一位朋友,妈,&rdo;她说道,&ldo;战争时候,你在伦敦的朋友。&rdo;
&ldo;吉米。&rdo;母亲飞快地说出这个名字,脸上出现惊慌和失落的表情,&ldo;他……我没有……&rdo;
母亲脸上满是痛楚,洛瑞尔赶紧安慰她:&ldo;不是吉米,妈,是薇薇安‐‐&rdo;
桃乐茜一言不发,洛瑞尔看见她的下巴在颤抖。
&ldo;求你了,妈妈。&rdo;
桃乐茜或许发现了大女儿声音中的绝望感,她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被岁月尘封的悲痛,她的眼皮颤抖着。&ldo;薇薇安……她很脆弱,她是个受害者。&rdo;
洛瑞尔觉得自己后颈上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薇薇安是受害者,是桃乐茜计划的受害者‐‐母亲这话听上去像是在忏悔。&ldo;薇薇安怎么了,妈妈?&rdo;
&ldo;亨利是个禽兽……&rdo;
&ldo;你是说亨利&iddot;詹金斯吗?&rdo;
&ldo;他太残忍了……他打她……&rdo;桃乐茜苍老的手握住洛瑞尔的手,粗糙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洛瑞尔心中明白过来,脸颊变得滚烫。她想起自己读完凯蒂&iddot;埃利斯日记后的疑问,薇薇安并不是体弱,也不是不能生育‐‐她嫁给了一个暴力成瘾的男人,一个文质彬彬的野蛮人,关上门虐待自己的妻子,打开门对外界又是满脸微笑。他把薇薇安打得几天起不了床,自己则守在一旁监视……
&ldo;这是个秘密,没有人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