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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2页）

程科长立刻站起来，向前打拱作揖，谢道：&ldo;谢谢沈太太，敝人甘拜下风！&rdo;

李丽兰被哄得扑哧一笑。

这时，土耳其的含鸦片香烟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双方的精神都感到极度兴奋。

李丽兰敛住笑容，努着嘴说：&ldo;你不要沈太太长，沈大太短，你以为姓沈的能压制我吗？

你们这批男人，尽是夫权至上，其实一个个都是银样蜡枪头。当然，一个女人如果全部依靠丈夫，那就非当家庭奴隶不可。但是，我老实告诉你，你不要认为姓沈的有钱，我就一定要巴结他，这就错了。我姓李的虽然寒酸，吃一辈子还是足够的，生活能自立，我无所求于他！

&lso;人到无求品自高&rso;，我和他顶多平起平坐。我跟他有约在先，不论婚前好后，我是绝对自由的。

&ldo;今晨，他为银行公事到上海去，大约要在那里逗留三天。他本来要我同去，我说有事要回扬州娘家，他二话都不敢说。当然新婚不久，在男人来说，好像是断奶的小孩子，暂时的分开都会感到痛苦。这点我是体会到的，也很同情他。当时，他不忍拂我意思，我也感激他对我的体贴。但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使他失望，又不得不在这里逗留。

&ldo;总之，受惠必报，施惠莫忘。做人吧，恩怨要分明，事理要通达，所以我答应他再过一星期陪他度蜜月，为期一个月。乘美国陈纳德民航客机到广州、香港、西贡、曼谷、仰光、新加坡。终点印度加尔各答，再转台湾，经上海，回南京，虽然为期只有一个月，但是离开这里也是痛苦不过的。我唯一希望这个案件能够如期破获，在旅程中想到你，我的心里也会安乐一点。

李丽兰的活，无形中给程科长一个启发--沈子良已经到上海去了。他喜不自禁地说：

&ldo;丽兰，你对我可算仁至义尽了，我向你宣誓，从五点三十分起，我的一切行动听你指挥！&rdo;

李丽兰把烟蒂塞在烟盘里，说：&ldo;我的科长大人，我又不是厅长，谁敢指挥你！对不起，今天把你扣留了一整天。吃过晚饭，马上恢复你自由，免得你在这里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挂系着破案的事。&rdo;

程科长恭笑说：&ldo;此间乐，不思蜀矣。&rdo;

&ldo;那更不对了，你又不是阿斗，我也不是司马炎，我并没有把你当作俘虏呀！人家都说阿斗是傻瓜，其实是个大骗子，你想想看，北方的洛阳，怎么比得过天府的成都！他不这样说，得罪了司马炎，对自己总是不好过的。&rdo;

程科长知道李丽兰的话完全影射他，感到李丽兰实在聪慧敏捷，着实可爱，笑说：&ldo;真不愧读破万卷书，而且还能古为今用！你虽然挖苦了我，但我却感到被挖苦得很舒服！&rso;

&ldo;只求得你舒服就好了！&rdo;说罢，李丽兰一边按着电铃一边道：&ldo;该吃饭了，免得客人久待不安。&rdo;

茶房闻铃进来，李丽兰吩咐准备夜宴，不一刻，山珍海肴罗列满桌。

茶房走了，李丽兰问程科长，&ldo;科座，你要什么酒？&rdo;

程科长打趣说：&ldo;要狗头威士忌。&rdo;

&ldo;你呀，真调皮！我又不是黎丽丽。烟台金奖白兰地按身份、论品质都比狗头威士忌重得多，你偏要威士忌，这岂不是有意与我刁难吗？&rdo;

&ldo;当然喽，扬州第一户，经理的太太，还比不上蟾宫的歌女吗？&rdo;

&ldo;话不能这样说，黎丽丽虽然是歌女，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能肯定她日后不飞黄腾达吗？我指的是酒，你曲解为人，我不和你多嘴！&rdo;

李丽兰把金奖白兰地、杏花村汾酒、烟台葡萄酒，一起放在程科长旁边，说道：&ldo;三种名酒任君选择，要狗头威士忌，等到&lso;庆功宴&rso;的时候，你请我喝，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