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比以前任何震荡剧烈十倍以上的颤动,传遍全舰,魔舰的尾端似被敌人狠狠击中,魔舰骤失动力,在空间打转翻滚,我虽然给关在蛋形箱里,物质的真身仍清楚感觉到。
难道是给阿米佩斯战舰赶上了,怎么办好呢?被押回去见芙纪瑶,实在太窝囊。
我猜到,目前的困境是一下子吸收过量的黑暗能量引起,是消化不良,换成是一般物质食粮,过一会儿便没事,但我吃的是宇宙间明子外最可怕的能量暗子,便成绝症,没有生物能帮忙。塞满磁元的再非一般暗子,而是高能暗子,暗子的精华,不是我的尖微子能分解驱除的,最要命是它们堵塞了我和核密间的通道。这等于暗子的毒素,唯一有法可想的生物,或者只有精通黑暗能量的魔洞部之主上参无念,我的大仇家。
正痛不欲生时,蛋形箱移动了,似被一股力量吸摄着,愈来愈快,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箱子接触实地,震得我全身疼痛。
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失去思感神经的侦测功能,我像变成看不见东西的盲人。我首次体会到法娜显不想活下去的心态,在进化的阶梯上是没有回头路的,那是没有任何生物能忍受的痛苦,恶活不如好死。
在这一刻,我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蛋形箱的上半部缓缓升起,往视野不及的箱旁移开,星夜渐现上方。但我再没有感觉,失去了对事物应有的反应,心中充满对己身绝境的悲哀。谁带我从魔舰到这里来?谁揭开箱盖?接着会发生什么事?对我再没有意义。
夜空嵌着无数明亮或模糊纤细的光点,像水花遍布空间的浪涛上,有些挤作一团,有些似是孤独的流浪者。想起或可能永远不能到其中任何一个天体去,那种无奈和失落,是没法形容的。
我想起候鸟的咒誓、银河人的血海深仇、大黑球、浮游世界,最后心中只有芙纪瑶,我向她许下的豪言壮语,对照现时的情景,只是个笑话。
就在这最失意失落的一刻,一张美丽的脸庞代替了夜空,出现在我的上方。
我全身剧颤,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
她的出现,仿如一支爱的能量箭,命中我的心核,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伏禹!”
记忆似滔天巨浪般倒卷而回,我不明白为何一句简单的呼唤,可令我的心神掀起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忘掉了自己的处境,忘掉了最刻骨铭心的阿米佩斯女王芙纪瑶,忘掉一切,心中满溢隔世相逢的炽热感觉。
最不可能的事,发生眼前。
对!我不就是伏禹吗?早在五千万个宇宙年之前,我已和梦还结下不解之缘,它只是领我在光明空间的梦中重游旧地,再一次经历自己曾经历过的情况。在那一世的生命里,我和眼前的美女美阿娜离离合合,在两万年的悠久岁月中共谱恋曲,爱火从没有熄灭减退,直至在保卫圣土地球的最后一战中,她在我的怀里玉殒香消,当时曾攫魂夺魄的悲痛,仍横亘胸臆。我的记忆止于那一刻,接着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完全肯定她是美阿娜,海枯石烂仍不会磨损的深刻记忆是不会出卖我的。
她怎么可能仍然生存?激烈的情绪淹没了我。
美阿娜比以前更漂亮迷人,举手投足,每个眼神,生动活泼的表情,古铜色充满阳光和弹跳力的肌肤,都是那么魅力十足。她一双秀眸牢牢看着我,不需任何言语,表达了心中对我火灼般的爱恋和珍惜。
她笑了,如阳光透过乌云,黑闪闪的眸珠在如垂瀑般的深黑长发衬托下,化为两团炽烈的火焰。她以我们亲切的母语银河话,情深款款地道:“伏禹呵!美阿娜一直在找寻你,我们又在一起了。”
她穿着贴体柔软轻衣的纤美身体探进箱子来,双手捧着我的脸,叹息道:“我的情人,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说着说着,丰满湿润的红唇,温柔而坚决地印在我的唇上,爱欲的迷人感觉在两个生命间来回激荡。
我不用喝酒也醉倒了,她太阳般火热的爱,彻底征服了我,宇宙除我们这对银河男女外,再不存在其他事物。
蓦地她娇躯剧颤,往后猛退至箱外我视野不及处。那种得而骤失的空虚感使我难受得要命,想也没想,从箱内平升而起,一个侧翻落在箱旁的地上,眼中看到、心所系之的只有她,抢上去抓着她两边香肩。
美阿娜花容惨淡,摇摇欲坠。
美阿娜恢复过来,伏入我怀里,轻轻道:“没有什么,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我是不会让其他生物伤害你的。”
我这才记起自己已废去武功,怎么会忽然功力尽复?
不过此时我的心神全集中在她身上,无暇去理其他的事,包括自己在内。问道:“你怎知我在魔舰内?”
她的血肉之躯在我怀里轻轻颤抖,用尽力气搂着我的腰。温香软玉,是如此的实在,我可以这般地抱着她,直至宇宙的尽头。
她耳语道:“让我们到星球上最高的山峰,我有很多重要的事得告诉你的。”
第一卷第十六章在宇宙的另一个角落
高耸的火山、巨大的裂谷、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我们眼底下一览无遗。这是个气候极端,空气稀薄,不断受流浪陨石撞击至百孔千疮的星体。熔岩喷发,沙暴直卷全球,没有生命痕迹,充满狂暴,是个候鸟难以寄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