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丢下手上的工作走过来,脸上浮起微微笑意:“我在这里,怎么了?”
那种万分溺爱的和暖笑容,足够让人痴念一辈子。
不过是一副皮相,我怎么迷恋到失去三魂六魄。
无数个夜色浓深,身边的托比已经熟睡。
我到最后想得多了,一切往事变成了电影一样。
反倒是他的脸,慢慢模糊了。
我夜夜煮酒,将往事熬成心里一道伤口。
人却很平静。
满满时间是一切伤口的腐蚀剂,无论过程怎样的惊心动魄纠缠决裂,时间终会教识学会隐藏心事做一个甘心承担的人。
周末我带托比去薄扶林狗场,也就是hkdr,这是一个被政府认可的慈善团体,对流浪狗支持捕捉,绝育,和送回的政策,其中有一些年老或者残缺的狗,因为无人收养,需要义工的照顾。
我有时也开车出去,因为带托比搭大众交通工具不方便,劳家卓停在我楼下的那辆白色车子,钥匙留给了我,他待我的好,自然是这世上除去亲恩之外的最重,真是亏欠他太多。
我们纠缠半生,不知道谁爱谁谁恨谁多一点。
我开车经过上碧瑶湾,在香港秋风乍起的九月下旬,想起来这个月是他的生日。
他生日那天,我看着手机很久,还是没有勇气给他打个电话。
也许慢慢的,就这样断了。
一天晚上我回家时,手上拎着两袋狗粮。
我在楼下驻足了两分钟,忍不住悠悠转身,朝着身后的一辆轿车走去。
车牌和车型都是陌生的,我站在车前迟疑了一秒,觉得自己未免唐突。
这时车门已经被推开,驾驶座的位置上走下一个人。
他穿了一件薄薄外套,站在车旁,长身玉立的样子。
劳家卓低声唤我:“映映。”
我轻轻应:“嗯。”
而后说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劳家卓露出轻暖笑容,掩去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我不打扰你,就想看看。”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楼下停着这辆灰色的车。
车子太过低调,我除了第一次看到,觉得心头微悸,并没有过多留意。
未想到是他。
劳家卓问:“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我对他微微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