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后两天刚好周末,许盛提前买好了工具材料,打算周末时间过去画。
侯俊他们听了之后表示很感兴趣:“明天晚上吗?就咱学校操场那边,那堵灰不溜秋的墙?我也觉得是该刷一下,影响校容。”
谭凯:“需要帮忙吗,我怎么说也是幼儿园,额,拿过奖……”
许盛随手擦了两把头发,说:“凯,你是我见过最自信的人。”
许盛其实没想好到底要画什么,但是侯俊他们人手一个充电式台灯围在邵湛寝室里刷题,许盛眯起眼,忽然有了一点想法。
在他们写完作业,刚放下笔之际,许盛起身,弯腰把地上的白色塑料袋拎了起来,他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俯身时遮住眉眼:“有空吗,有空的话帮忙刷个墙。”
按理说,半夜从寝室楼里溜出去这种事不合规矩,但是七班同学多次违规,违着违着也就习惯了。
工程量大,侯俊从一楼窗户翻出去之后说:“我问问邱秋她们来不来。”
[侯俊]:秋姐,出来学习吗。
[邱秋]:?
[侯俊]:开玩笑的,盛哥从顾主任那里借了个活,我们人手不够,想找你出来刷墙。
女寝管制相对没有男寝那么严,阿姨早已经睡下,宿管室的窗门紧闭。
邱秋收到消息之后心跳不停,她干这种事没有男寝小分队那帮人那么熟练,召集七班女生后,一行人在窗户边上踟躇半晌,最后还是邱秋鼓起勇气推开窗户往外跳,跳下去之后低声说:“没事,这高度特别矮。”
她心跳还是很快。
像偷偷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快。
小腿肚被蚊子咬了几个包,夏天夜晚沉闷地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很多年之后她回忆起这一天,对这个夏天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五彩斑斓的颜料,七班同学把颜料往墙上泼——
侯俊起初不敢泼,这种“破坏王”一样的行为,做起来难免有心里压力:“真的泼啊?就泼上去吗?顾阎王不会打死我吧。”
侯俊说话的时候仰着头,高高的围墙上坐着一个人。
许盛坐在围墙上监工,身后路灯打在他身上,给他渡上一层光,冷质感的耳钉也光线折射出一点光,他一条腿习惯性曲着,声音张扬:“猴子,让你泼你就泼,哪儿那么多废话,随便泼。什么颜色都行,泼完我再画。”
有他这句话,七班同学胆子大起来,谭凯率先泼上去一片大面积的黄色。
谭凯:“我这泼得是不是很有艺术感?”
侯俊:“我懂了,这就是创意。”
袁自强:“我也懂了,艺术,是没有规则的。”
“我试试,”侯俊把袖子撩起来,“……怎么样!我这也泼得很潇洒吧,看我这色彩碰撞!是不是绝了!”
许盛“啧”了一声,飞速把垂在墙边的另一条腿收回去,手撑着墙说:“潇洒……但是能别往我腿上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