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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庄岳愣了：&ldo;你说什么?&rdo;

&ldo;他还真以为我跟他儿子是男女朋友，真以为他儿子背叛了我，真相信我说的话。&rdo;菀茹低头看着地面，&ldo;宁愿相信我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真可笑。&rdo;

庄岳彻底被她说懵了。

&ldo;我跟周逸晖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拿我当妹妹看，我却从来没当他是哥哥。&rdo;菀茹说，&ldo;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可能是鬼迷心窍了，一心想要嫁给他。我喜欢他喜欢得发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大家都默认我俩是一对，但他为了不让误会加深，一直刻意疏远我，后来干脆就离开村子，到城里生活。&rdo;

庄岳不敢插嘴，继续听她说。

&ldo;他走了也没用，大家还是觉得我们是一对，将来是要结婚的，我也骗自己，告诉自己以后是要跟他结婚的，就拿了家里的钱，也跑去城里找他。&rdo;菀茹说到这，声音有些颤抖，她控制了一下情绪，接着说，&ldo;谁知道我去敲他的门，开门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们一点也没回避，跟我解释得很明确，周逸晖也说只把我当妹妹，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可我依然骗自己，说是他背叛了我，辜负了我，又给家里写信打电话，把他的事全说出去，让他被村里唾弃，还跟家里断绝了关系。&rdo;

庄岳心里五味杂合。

&ldo;我给别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所以大家完全相信我，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我也理所当然地把过错推到他身上，把自己当成受害者。&rdo;菀茹苦笑，&ldo;现在想想，真的太不公平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给过周逸晖解释的机会，好像他没有遵从大家的意愿跟我在一起就是十恶不赦，喜欢上一个男人就是罪大恶极。而我，就不停地火上浇油，令他在这个不断下沉的漩涡里越陷越深。&rdo;

庄岳根本接受不了她说的这些，这完全背离了他一开始的想象，可以说完全挨不上边。他缓了好半天，才问：&ldo;你是说，他没有背叛你?&rdo;

&ldo;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们也从来没有在一起过，谈何背叛?&rdo;

&ldo;这不可能啊!&rdo;庄岳脱口而出，&ldo;怎么可能是这样呢!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rdo;庄岳无法接受。

&ldo;哎呦。&rdo;菀茹嗤笑一声，&ldo;先生，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rdo;

庄岳背靠着墙，颓然坐在地上，菀茹朝他走过来，接着问：&ldo;先生，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子的?&rdo;

周逸晖父亲口中的菀茹和那本色情杂志封面上楚楚动人的菀茹，还有眼前这个刻薄轻佻又冷漠的菀茹在他脑子里不停切换，又不断重合，他忍不住干呕了几声，竟然吐出了几口黑色的血来。

&ldo;先生，你现实中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了。&rdo;菀茹蹲下来，看了看那血渍。

&ldo;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要自杀!&rdo;庄岳捂着剧痛的心口问。

&ldo;先生，你快死了。&rdo;菀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她的手冰凉刺骨，&ldo;当务之急是从这里出去，否则你就得永远留下来陪我了。&rdo;

&ldo;都到这一步了，我不弄清楚真相怎么行!&rdo;庄岳说着，又吐出一大口血。

&ldo;真相比命还重要吗?&rdo;菀茹突然揪住他的领子，&ldo;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找吧，三言两语怎么说清楚?你别忘了这可不止你一个人，还有个人等着你去找他呢。&rdo;

世界好似一个漩涡，所有人都在这个漩涡里，谁也不能幸免。

庄岳发现自己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左右张望，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包菀茹，他赶紧追过去，一边大喊她的名字，但是菀茹不理他，周围人也不理他，庄岳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

跟着菀茹七拐八拐来到一栋居民楼下，庄岳觉得这地方眼熟得很，见菀茹进了大门他也跟了上去，一直跟她到了204室门前，他才猛然想起，这是案发现场啊。

菀茹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男人探出了头。

&ldo;你好，请问你找谁?&rdo;那男人礼貌地问。

&ldo;林靖?&rdo;庄岳不禁脱口而出，但是没人搭理他。

菀茹愣了愣，问：&ldo;请问周逸晖是住这里吗?&rdo;

房间里的气氛很僵冷，哪怕此刻与这三个人隔着时间与空间的双重距离，庄岳都能嗅到尴尬的味道。

&ldo;所以，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rdo;菀茹呆呆地站在两人跟前，干涩地问。

&ldo;对不起。&rdo;周逸晖轻声道着歉，&ldo;吓着你了。&rdo;

林靖默默坐在一旁的阴影里，不说话。

&ldo;吓着我?&rdo;菀茹突然冲上去揪着周逸晖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喊，&ldo;周逸晖你混蛋!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大老远来找你你他妈竟然跟个男人在一起了!&rdo;

林靖还是没有动，他双手攥紧，红着眼看着两人纠缠，庄岳知道此刻他肯定很想一把推开菀茹，甚至想打她一巴掌，但他一直忍着。

&ldo;够了!&rdo;周逸晖猛地一推，把菀茹推到地上，他被薅掉了一块头皮，血从头顶流了下来，&ldo;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你为什么执迷不悟呢!&rdo;

&ldo;我死都不会放过你!&rdo;菀茹站起身将手中血淋林的头皮扔到周逸晖脸上，然后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