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禾将车钥匙丢给他,韩霜序立马勾着李律师的肩膀,招呼着后面的助理,笑呵呵道,“老李,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前几天刚收的好东西。”
助理十分有眼色的从韩霜序手里接过钥匙,先去开车去了。
韩霜序在身后比了一个手势,季迦禾看着,默契一笑。
而季姜却远远的就被这个笑刺到心底一痛,那两人间展露出来的亲密,让他从生出一种无端的妒忌来,可这些嫉妒和自卑混在一处,最后被搅拌成了一团像烂泥般的心情。
他想起自己走之前曾经信誓旦旦说过,“季迦禾,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见你。”
当时的话又多狠绝,如今就有多狼狈。
也许季迦禾不见得会记得他,更不见得会想起他,自己那时未免自作多情了点,也自视甚高了些,总觉得靠这句话就能惩处到了对方内心,实则不然——自己不在,他身边也会有其他更值得的人。
那一次恰逢周边小国战乱,机场和边境被封锁管控,季姜没法返回非洲,行程搁置后又被公司派遣回国内西北某个小镇上,工作间隙他开始喜欢上了在荒漠上徒步的生活,一天他路过小卖部,买了一包烟,靠着柜台结账,忽然瞄见正在播新闻的电视机。
上面是午间三十分,正在播报一只大老虎落马的消息。
新闻里,季迦禾和那个叫韩霜序的男人并肩坐在旁听席上。
镜头虽快,但已经被季姜的视线捕捉到了。
他呆立原地,连嘴里的烟卷都忘了点。
老板看着穿着破旧的年轻人,有点怀疑他的支付能力,不由敲了敲玻璃面,再一次提醒扫码的地方。
他这才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掏出零钱。
老板接过,有些诧异,现在的年轻人坚持用零钱的已经很少了。
而眼前的人却显然依然保持着用现金的习惯。
老板目送他出门,看他站在外面从屋檐下地上背上一个大布包,费劲的驼在背上,里面踢里咣啷的响,老板想,怪不得,原来是个收破烂的。
他沿着山间,沿着国道,背着他的破烂一直走。
曾遇到好奇的人,问他,“为什么要徒步。”
他回答,“不知道……就是想吧。”
他总是抽着最廉价的烟,背着最破的包,穿着最不讲究的衣服,路过山川,路过云海,路过星河。
他最喜欢偏僻边远的地方,走在那样的旷野里,总是给他一种远离人群的安全感。
所以他夏天进藏,冬天去了新疆,等到了秋天的时候,返回了大西北。路上运气好会遇到废弃的房子,运气不好只能宿在桥洞底下或者荒野的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