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山正要摇头,可是忽然想起了自己头上有伤,便转而摆了摆手,表示不必。
林子森又道:&ldo;既然不要保镖,那就牵条狗过来看大门吧,一旦夜里有了动静,还能汪汪几声。&rdo;
叶雪山颤巍巍的呼出一口长气,然后哆嗦着答道:&ldo;好。&rdo;
林子森听他声气不对,不禁担心起来,怕是脑子里面有了内伤:&ldo;少爷,你怎么了?&rdo;
叶雪山刚要答出一个&ldo;疼&rdo;字,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要哭天抹泪的叫苦叫痛,不丢脸么?
于是他就又摆了摆手:&ldo;没事,走吧。&rdo;
吴碧城轻车熟路的进了叶雪山的卧室,因为如今长高了一寸,已经和叶雪山的身量相仿佛,所以不假思索的换上了对方的睡衣。苍白着脸躺到床上,他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里塞着一团枝枝杈杈的乱麻。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偶然向前一望,发现墙上钟表已经走到了凌晨四点钟,扭头向窗外一瞧,天色果然是隐隐的亮了。
他伸腿下床穿了拖鞋,想要下楼去看叶雪山。无论是有多少话,现在也该说完了,叶雪山怎么还不上来睡觉?
一步一步走下楼梯,他独自进了灯光通明的大客厅,结果就发现叶雪山孤零零的坐在长沙发上,脸上亮晶晶的一道一道,竟然全是眼泪。
他愣住了,直瞪瞪的看叶雪山;叶雪山斜了眼睛,也去看他。片刻的沉默过后,他快步走上前去,蹲在了叶雪山的面前:&ldo;子凌,你怎么哭了?&rdo;
叶雪山一动不动,带着哭腔答道:&ldo;我疼嘛。&rdo;
叶雪山疼的不敢动,又不能因为疼而再去医院,所以索性默默忍着,忍了个死去活来。及至天大亮了,仆人照例出去买了鸡汤馄饨和糖烧饼回来,吴碧城亲自用小汤匙舀了一个小馄饨喂给他吃,一边喂,一边紧紧皱着眉毛看他。叶雪山张嘴,他也跟着张嘴;叶雪山吞下馄饨,他也跟着咽了口唾沫。叶雪山留意到了,便问他道:&ldo;你是不是饿了?把碗放下,我自己吃吧。&rdo;
吴碧城摇了摇头,轻声答道:&ldo;我不饿,我替你疼得慌。&rdo;
叶雪山听闻此言,小小的笑了一下:&ldo;我夜里疼,现在已经好多了。&rdo;
叶雪山吃了半碗馄饨,就吃不下了。吴碧城像个猫似的坐在一旁,无声无息的慢慢咬烧饼。叶公馆什么都好,就是没厨子,外面买来的饮食,终归是精细的有限。吴碧城吃了半个烧饼,没吃出好来,也就不吃了。
这个时候,林子森把自家的大黄狗牵过来了。
把大黄狗拴到大门旁,他进门又看了叶雪山一趟,见叶雪山能吃能喝,才彻底放下了心。吴碧城则是低下了头,因为觉得林子森等人看起来凶恶粗鲁,怪吓人的。
待到林子森告辞离去了,叶雪山有了一点精神,就对吴碧城问道:&ldo;碧城,和我出门这么危险,以后你还和不和我玩了?&rdo;
吴碧城抬头看他:&ldo;那我们以后就少出些门吧,在家里说说话不也挺好的吗?&rdo;
叶雪山一听这话,明白了吴碧城的真心,不由得一阵得意,觉得这家伙是被自己收服住了。
吴碧城又逃了一天的课,陪着叶雪山上床补眠。叶雪山疼得时睡时醒,醒的时候躺不安稳,于是对着吴碧城胡说八道。吴碧城听得烦了,转身背对了他:&ldo;脸皮真是不薄,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rdo;
叶雪山伸手去摸他的短头发:&ldo;假正经,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rdo;
吴碧城低头一躲:&ldo;想了就非要做吗?&rdo;
叶雪山嘿嘿一笑:&ldo;小处男,别傻了,你就答应我吧!&rdo;
吴碧城面红耳赤,真有些扛不住了:&ldo;你还说?你再说我就回学校去!&rdo;
叶雪山饶有兴味的捏着他的后脖颈:&ldo;我可等不得了。等我养好了伤,非办了你不可!&rdo;
吴碧城急赤白脸的斥道:&ldo;粗俗,下流!&rdo;
叶雪山正要再来两句逗他,不料金鹤亭却是打来了电话。起床出门拿起听筒,他故意把话说得不带感情。而金鹤亭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四平八稳,劈头便问:&ldo;老弟,货栈那边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肯开门?&rdo;
叶雪山答道:&ldo;我昨天夜里遭了偷袭,险些送命,所以生意要暂时停顿一下。金兄可以放心,只要我太太平平的把问题解决了,你的生意绝不会受到影响。&rdo;
金鹤亭在电话另一端&ldo;哟&rdo;了一声,仿佛很是惊讶:&ldo;偷袭?怎么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