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我已经养成了习惯,经常有人来这里喝酒解闷,找我聊天。我成了职业疏导心理障碍的人,假如有人失恋了,我就劝他(她)立刻再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如果有人事业上不顺利,我就劝他(她)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事业;如果有人完全是乏味,我就劝他(她)去参加我的舞蹈学习班。总之,我一直都在说话。&ot;
&ot;那为什么这件事情你劝我逃避呢?&ot;
&ot;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逃避是最不惹麻烦的一个方法,我屡试屡胜。&ot;
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进来了,他浑身都迸发着青春的活力,有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身材匀称,一笑就露出雪白的牙齿,把戴婷恍地头晕目眩。他走到赵芳身边,毫不客气坐下用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一点也不回避,以妩媚的笑来逢迎他的热情,紧紧靠在他的胸前,然后目光又转到了戴婷身上。
&ot;舞蹈学习班的第一帅男。&ot;
&ot;要不要介绍给你。&ot;
&ot;不要,我不喜欢这么年轻的。&ot;她说。
那个男孩做了个鬼脸,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ot;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ot;
&ot;昨天。&ot;赵芳说。&ot;我感觉每个男人都是昨天认识的,今天我们相爱,明天依然如此。&ot;
那个男人笑了一下,对她这样说丝毫都不在意。
&ot;呵,我回去了,我觉得我在这里挺多余的,你们一上来就搂着,也不害臊。&ot;她笑着站了起来。
&ot;不用走,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反正我这里没有人,你可以捧个人场。&ot;
&ot;不了,等我有什么问题再来找你吧,我也只能找你了。&ot;
&ot;好吧。&ot;赵芳把那个男人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去,站起来去送戴婷,但是她示意她坐下。
戴婷走出大门,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感到有些恐惧,这种感觉在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让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她看见一群奇装异服的人进了蓝莲花酒吧,又感到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刚才态度要那么强硬呢,生活是会把人改变的,也许是赵芳在生活上的不顺利,才会导致她对自己的事情不以为然。其实她的紧张也是刚刚才开始有的,也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有些疲惫,人们在疲惫的时候往往会胡思乱想,产生恐惧、绝望、空虚或者其他不好的情绪,她应该立刻回宿舍去,在那里好好睡一觉。不知道什么时间起,研究生宿舍成为了一个最安静的地方,大家都无心说话,而且每天都有一半以上的同学夜不归宿。她也有很多时间在外面过夜,不过今天她认为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10节:从深夜开始旅行
2、从深夜开始旅行
从深夜开始旅行,背着一个小包,里面只放了纸巾和零钱。打车到火车站,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哈欠。很快就会沦落,沦落成一个在火车上站在两节车厢之间抽烟的失眠女子,火车停靠在一些小站,每站只听一分钟,外面滑过阴惨惨的黑夜,月光下的小站往往透着米黄色的光泽,是黯淡的,那个在站台上的举着信号灯的信号员,是一株失去了生命的枯树。瞬间的安静,促使心脏更加剧烈的跳动,90击,一声长鸣,似平原的呜咽,继续前进,穿越干涸的河床,露出沙地上碎石或者玻璃的闪亮,间或有丘陵与麦田,便是黑色。一个巨大的弧型轨道,火车似要脱轨而出,咣铛咣铛,唤出原野上的明月。时光在倒流,你需付出时光倒流的代价--忧伤,惬意的、安宁的、尽在掌握之中的忧伤,它化今夜之寂寞为喧哗。
火车再次减速,最终是停了,她看见外面有几个人影晃动着,懒洋洋的列车员打开了车门,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人爬了上来,另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在下面给他递东西,戴婷数了数,他们两个一共带了7个硕大的麻袋,一个没有提手的旅行包,还有一根木棍,很显然,他们是一对漂泊的拾荒者。他们直接把东西放在了车门的另一边,也许是考虑到等会下车的时候方便。列车员并没有干涉他们,只是朝他们投去蔑视的一瞥,就回自己的休息室去了。戴婷想到自己是否应该离开,那个男人在坐下后立刻拣起了一根她丢弃的抽了一半的香烟,这个举动使她心脏猛跳了几下。
两个拾荒者始终没有勇气进入车厢坐在那些空缺的座位上,厕所旁边注定是他们的位置,他们的车票一拿到手里立刻就贬值了。她看着那两个蜷缩在那些麻袋里的人,视觉逐渐模糊,他们是去哪儿?有没有一个希望或者秘密在等着他们。
车厢里是宁静的,甚至是安逸的,此时是铁路运输的淡季,硬坐直接升值成硬卧,她很难想象出弯曲在那样一个狭小的长条上的感觉。但是她很快就要去找一个空位休息,两个拾荒者警觉地注意着她的举动,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行李,这让她有些好笑。
她走进车厢躺在那绿色的座位上,用一只手扶住桌子,觉得很舒服。天似乎永远都不会亮,哐铛哐铛,感觉有些头疼,为什么还不天亮呢,也许是在梦魇之中,天是不会再亮了,是什么声音,划破列车行驶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ot;呜--呜&ot;有人在哭泣。
为什么,在这辆行驶在荒野上的火车上会有一盏台灯,她扭开了它,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似乎正在遭受地震的房间里。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感觉很凉。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她不得不坐起来。这个人似乎是他很熟悉的,但是确实想不起来是谁,显然这是梦的逻辑,她意识到这点,并尽力让自己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