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丁厌是真有些生气了,他不轻不重的一耳光扇到男人脸上,这声音让气氛欢乐的包厢陷入短暂的寂静。
他醉意浓重地笑着,手指将长发别到耳后,揪住衣领将被他打懵的人拉近,在其额头印下一吻,“今天就算啦,我要回家了,下次见。”
细长的指尖灵活地像触摸琴键般在空中弹动了两下,“感谢今晚的款待,拜拜~”
离开包间,外面吵闹的音乐声快把他的脑仁震碎,本就不清醒的思维大量酒精的灌溉下,泡发得犹如浸过水的海绵。
又菜又爱喝。是曲荷对他酒量的评价。
丁厌走了没两步,感觉自己踩在云端,一抬腿就仿佛会陷落下去,浑身力气如同被抽空。
好累,腿软了,走不动路了。
看人全是重影,迷蒙的灯光构筑出一个旋转的世界。
他贴着冰凉的墙,眼见着要顺着墙体滑下,却有两只不知从何处递来的手接住了他,“小心点。”
这是另一堵高大的带体温的墙,丁厌依恋地倚靠过去,软绵绵的手肆意摸索着,肩膀、脖子、下巴、耳朵……鼻子好挺啊……
墙上怎么还长了个人呢?
想到这点,丁厌笑出声。原来人不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是从墙上长出来的!喝醉后的世界真奇妙啊!他为自己的创世新发现开心得不得了,捧着人家的脸想亲——
可是被冷漠地躲开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朋友来接你?”墙说话了,有点不耐烦。
“我没有家人朋友……”丁厌埋着头低声啜泣道,“我女朋友不要我了,我失恋了呜呜……”
“lily,lily!”后面有人追来喊他,“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怎么一个人回家?还是让我们开车送你。”
说着就要把他和墙撕开——
“不要!我不认识你!”丁厌大叫着,两臂勾得愈发用力,死死缠着不撒手。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朋友,她喝多了,说胡话呢,让我送她回去吧。”
“才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丁厌委屈道,“我也不叫lily……我不跟你们走……”
接着好像是一场对话。丁厌没听清,他看见天上有鱼在飞,还长出了天使那样的大翅膀。
后来他被人带出了夜店,凌晨的冷风吹得他的细颈一阵瑟缩,恢复片刻的清醒。他察觉自己的身体没落地,小腿荡在空中;肩膀不冷,因为裹着一件不知名的男士外套,味儿还挺香。
他昏沉沉地仰头看,无论如何端详,那都是一条红鲤鱼;轻薄的鱼鳍温柔地搂在他的腿弯和肩背,抱着他坐进一辆轿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