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他的话,我对毛婧说:&ldo;你看看,是他吗?&rdo;
他好像不明白怎么回事,直盯盯地看毛婧。
毛婧直直地看他。
楼道里贼静。
那一刻我甚至想,假如毛婧说出一个&ldo;是&rdo;字,他会不会突然掏出他的枪来。
毛婧迟疑了一下,说:&ldo;不是。&rdo;
我不太甘心地对她说:&ldo;你好好看看!&rdo;
她又认真地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摇头。
我彻底泄气了。
他问我:&ldo;那个人又出现了?&rdo;
我无精打采地垂下头,说:&ldo;是的。&rdo;
他又说:&ldo;进来吧。&rdo;
我说:&ldo;不了,我还得把她送回去。&rdo;
他似乎很同情地叹了口气。可我仍然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对他说:&ldo;对不起,我误会你了。&rdo;
他说:&ldo;没什么。&rdo;
我说:&ldo;我们走了。&rdo;
他想了想,说:&ldo;好吧。&rdo;
走出几步,我回过头,有点犹豫地问他:&ldo;有一件事我不明白。&rdo;
&ldo;你说。&rdo;
&ldo;那天,我问你去没去东北,去干了什么,你为啥有点紧张?&rdo;
他说:&ldo;你知道我要抓的那个诈骗犯是谁吗?‐‐他是我爸。你肯定不信。&rdo;
从此,我感到更加危险。
如果曹景记就是那个人,那至少我在明处还见过他。看见了的东西就不那么恐怖。可是,目前种种迹象表明曹景记很可能不是他!
那个神秘的人一下变得更加遥远,更加诡秘,更加叵测。
我一下就没线索了。
我一下就没主张了。
那个脸上没有血色的人,那另一个我,他在没有我的地方,认认真真地扮演着我。见过他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清晰。他只回避我一个人。
因为我是他。
我感觉,他好像一直都在暗处看着我。我随时随地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忌讳和我真实地面对面。
我的精神世界一直被阴霾笼罩。
我觉得他的全部阴谋就是让我永远弄不清真相。最大的恐怖就是永远没有结果的恐怖。
前面我说过,其实我的胆子不大。我最怕有一个人一直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生活中,恐怖不可能都是故事。
这天半夜,又打雷闪电下雨了。
我没有睡,我在想‐‐还有谁跟我长得如此相像?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甚至觉得他真的就是另一个我。一个我在明处,一个我在暗处,他和我是两个相反的东西。
他好像活在我的背面。
我和他永远不能见面。
假如见了,就如同两块带着异性电的云撞在一起,就会电闪雷鸣,就会天崩地裂。若真是这样,我担心哪天他不小心,突然撞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