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尘儿的眼光当然好,等他把藏书阁的书念完,以他的资质,封侯拜相不在话下。&rdo;
得到凤浥如此评价,秦轻尘悬着的心跟着安定下来。司马丞相已老,他的继承人,秦轻尘琢磨多年,一直没能选到合适的。司马家倒是有几位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但司马家族荣耀几百年,根深叶茂,锋芒过盛,司马彦想要收敛锋芒,不打算让后代再领朝职。没想到去了容城,偶遇岑子墨,解了这个困局。
卓然跟在岑子墨后边,喊着:&ldo;子墨,你慢些。&rdo;
岑子墨平日行事很是沉稳,今日却如此反常,秦轻尘也跟着好奇起来,一个劲儿往门口看。
&ldo;轻尘。&rdo;
&ldo;恩&rdo;秦轻尘的心早就飞到门外,敷衍地回了一声,头都没抬。
被忽视的凤浥,无奈地摇头,将茶盏搁到小几上,伸手将窝在床下的人拉起来,&ldo;别给孩子看了笑话。&rdo;
秦轻尘这才意识到坐姿过于随便,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凤浥的心颤了颤。
岑子墨一路飞跑,在门前突然止步,却被刹不住车的卓然给撞了进来,窘迫地摸着脑袋,见秦轻尘和凤浥一脸期盼,信心重燃,从袖中掏出一对儿玉珏和一颗鸭蛋大透明珠子,放入卓然准备的水盆中。
玉珏,会不会是薛府密库的钥匙?秦轻尘抓紧凤浥的手掌,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凤浥感受到她的异常,温暖的手掌回握她突然冰凉的小手,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卓然按照岑子墨的要求,将门窗关好,用黑布蒙上,仅留一扇作为光源。两人还搬来一块宽大的白色屏风放于桌子一侧。
一切准备就绪,岑子墨开始捣鼓水盆中的玉珏和珠子,珠子在中间,两块玉珏在两侧,三者一线。他趴伏在桌子上,眼神专注,手小心微调着玉珏的位置。
在凤浥的鼓励下,秦轻尘也凑到一旁,这才发现中间的透明珠子上遍布着不规则珠孔。岑子墨似乎正在给打在玉珏上的光寻找穿过珠子的路径。
三人屏息以待,屋内一片寂静。
突然,打在第一块玉珏上的光似找到归途的孩子,穿过透明主子,透过另一块玉珏,在水中打了一个弯儿,射到屏风之上。
&ldo;镜中月、水中花&rdo;六个字在屏风上一闪而过。
岑子墨放下手中的玉珏,虽然时间短暂,但他相信秦轻尘和凤浥会看清那六个字的。
&ldo;这对玉珏里藏着我家密库钥匙,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交给我保管了。他曾说若是我有机缘,能够解开其中的秘密,就将它交给轻尘姐姐;若是不能,也不要留给下一代,直接毁掉。今日,我在凤哥哥的藏书阁读了一本《异物志》,里面就记载了这种独特的解密法。&rdo;
秦轻尘听后,问道:&ldo;所以,&lso;镜中花、水中月&rso;就是你家密库的文字钥匙。&rdo;
&ldo;应该是,爷爷常说名利乃镜中花、水中月,不可过于执着。现在想来,他反复说这句话,并不只是对我的教诲,还有这一层意义。可是,爷爷并没有告诉我密库的位置在哪儿?&rdo;
&ldo;尘儿,薛老太师跟父亲是故交。&rdo;凤浥提醒道。
秦轻尘与他互换眼神后,心中了然,对岑子墨说道:&ldo;子墨,卓清知道薛府密库位置,我让他和卓然护送你回容城,去密库帮我取一样东西,你愿不愿意?&rdo;
&ldo;当然愿意。&rdo;岑子墨拍着胸脯,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芒,&ldo;姐姐放心,我一定能完成任务。&rdo;
&ldo;为了你们的安全,此行住宿会由碧云阁安排,不可擅自行动,以免暴露行迹。&rdo;
&ldo;小主子放心,我会看好他的。&rdo;卓然回道。
秦轻尘点头,继续说道:&ldo;恩,容城路途遥远,你们去准备一下就出发,争取在年前回来。&rdo;
岑子墨拜别秦轻尘,跟着卓然和卓清去准备。
凤浥见她心事重重,宽慰道:&ldo;真相就是真相,静候佳音即可,无需过度忧心。&rdo;
秦轻尘秀眉拢成一团,&ldo;我是担心子墨。&rdo;
&ldo;成长是需要代价的,经历这一趟凶险,他可以快速成长。天元这只巨兽,早已千疮百孔,就算我们能将周遭虎视眈眈的野兽打残甚至打死,但要让天元这只困兽起死回生,还要靠它的掌舵人和护卫之人。&rdo;
秦轻尘抿唇半晌,缓缓叹了一口气,说道:&ldo;你说的对,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谁都有资格为了守护他,付出自己的努力;雄鹰就应该翱翔在蓝天之上,接受风雨的洗礼,只有这样,才能更强大。&rdo;
秦轻尘与凤浥亲自给三人送行,小小的少年,端坐于马上,英姿挺拔,面带坚毅,持鞭抱拳与他们辞行。三人策马扬鞭,很快消失在街角。
窝在帝师府数日,竟忘了外面已是寒冬凛月,秦轻尘侧过身,给凤浥系好耷拉在身上的狐裘披风。不知为何,这次替她解毒后,他的状况很糟,休养了数日,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每次问他感觉如何,他都笑着说无碍,可他越是笑得云淡风轻,她反而越不安心。
&ldo;姑娘。&rdo;
秦轻尘循声望去,是那日马车冲撞的卖药壮汉,他发上沾着一层霜花,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ldo;大叔,外面冷,您里面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