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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待他笑着点头出去后，宁觉非才脱掉衣服，浸进了热水里。

现在，他已经懂得如何清理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身体，熟练之余，心里却也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正洗着，门外却传来了一姐的声音：&ldo;小楼，江老板让我跟你说，有个客人在等你，你若洗好了，便说一声，我好让他来。&rdo;

宁觉非停止了动作，片刻之后，才漠然地道：&ldo;好。&rdo;

这下，他再也洗不下去了，立刻出来，擦干了身子，找出干净的棉布中衣穿上，披着外衫便打开了门。

一姐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慈祥的脸上满是不忍和无奈。她在翠云楼帮佣二十年，还真没看过比这孩子的遭遇更惨的事了。

宁觉非看着她脸上的同情，微微怔了一下，脸上的冰寒缓和了下来，淡淡笑道：&ldo;一姐，让他来吧。&rdo;

一姐却进了门，将门关上，悄声说道：&ldo;小楼，江老板让我告诉你，这个客人是你的师兄假扮的，他只作没认出来，放他进来见你。唉，江月班最红的旦角碧英，我便是不听戏，也听客人说起过不知多少回，你当年为了保护他，老跟人打架，现在……唉，江老板的意思，你这师兄如果有办法救你出去，你便逃走吧。有武王府的人盯着，我们是什么都不敢做的。如果你师兄要救你出去，还请不要连累了我们翠云楼。&rdo;

宁觉非听她说完，温和地笑了起来：&ldo;一姐，我都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们的。&rdo;

一姐点了点头，叹着气，出了他的房间。

宁觉非身体被撕裂得厉害，仍然很疼，不想坐着，便上床去半倚着，心里却平静了些。

很快，有人点头哈腰地将客人送了进来，然后扬着声音说：&ldo;小楼，好好侍候大爷。&rdo;随后便关上了门。

进来的那人穿着华丽的绫罗，脸上似是化过妆，显得很平淡，一双眼睛却是明若秋水，盈盈含波。看见宁觉非，他的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扑到床前，握住了宁觉非的手，低低地叫了一声：&ldo;小楼。&rdo;便失声痛哭起来。

宁觉非见他的手莹白似玉，五指纤纤，犹如女子，哭起来梨花带雨，更形柔弱，不由得叹了口气：&ldo;好了，别哭了。你请坐。&rdo;

碧英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ldo;小楼，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你……你怎么不叫我师兄了？你是不是恨我？是我害了你。&rdo;

宁觉非听得一头雾水，只得道：&ldo;师兄，我没恨你，你先坐下，别哭了好吗？&rdo;

碧英这才哭声稍敛，直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哽咽地道：&ldo;小楼，你受苦了。我……我……我恨不能代替你吃这苦。&rdo;

&ldo;别胡说了。&rdo;宁觉非沉声道。&ldo;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rdo;

碧英却低头道：&ldo;小楼，你真的不恨我？你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你……你说你身手好，要帮我去武王府中带小桃出来，就不会被他们抓住。小桃为了保住我，却攀咬了你，你还……顺水推舟，替我硬扛了。我……看他们那么对你，我……真是恨不得死了才好。&rdo;

至此宁觉非才算明白过来，想了想，轻声说道：&ldo;小楼这么做，自是心甘情愿的。你得好好活着，才算对得起小楼。&rdo;

碧英听了，忽然上了床，将他紧紧抱住：&ldo;小楼，你对我的心，我都知道。你虽然没说，但却一直都在照顾我，保护我。这次，小桃的事，你虽然极力反对，可是知道她与我两情相悦，却被她父亲送进了王府后，你又舍了性命不要，想要成全我们，结果害得你落到这般田地。你这样对我，我……我……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身子，今天便给了你吧。&rdo;

宁觉非一听，心下大骇，赶紧将他推开，正色道：&ldo;师兄，小楼从没想过这些，你千万不可自误。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后都不要再来。听我的话，小楼已经死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头。明白吗？&rdo;

碧英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将脸埋进宁觉非怀里，一声声地唤着&ldo;小楼&rdo;，已是泣不成声。

第6章

&ldo;师兄，记住了，你走进来的时候是个大爷，走出去的时候也要像个大爷。&rdo;宁觉非说着，十分坚决地将他推出了门。&ldo;小楼已经死了，回去转告师傅，你们都要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rdo;

碧英抱着他哭了一夜，这时却仍然不肯走。&ldo;小楼，你走吧，我留下来。&rdo;他拉着宁觉非的手，乞求道。&ldo;你穿上我这身衣服，略略化一个妆，就可以出去了。他们一定不会留意你的。&rdo;

宁觉非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走不了多远，况且，他也不能牺牲别人来冒此把握不大的风险。他若要逃，便要一击成功，绝不会再让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