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点点头。心想都到这一步了我还能回去吗?就看见他叹了口气,这时候漆黑一片的天空哗了一声又劈了个响雷,豆大的雨点立马就打到我们脸上来,只听见谢夜闷声道:&ldo;那就跟快点。&rdo;说罢,转过身去就又开始一个人自顾自地快速赶路,我心想,难不成刚才他的意思是终于批准了我跟他同队了?摇摇头,忙吃力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果然,很快,还没走出多远,倾盆大雨就降临了。一瞬间,原本寂静的森林里突然就像被炸开了的油锅一样轰个不停,这雨势来得凶猛瓢泼,又带着响亮的雷电声,天空就像突然恢复了白昼一样,时不时地被雷电照得苍白明亮,连着树林里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格外清楚。我抬头就看到前方的谢夜身上的那些泥巴已经快被冲洗干净了,渐渐地就露出了他上面穿着的一件黑色防风衣,整个人的轮廓也就变得清晰起来。我心里就想,刚才怎么忘了问他为什么会搞这么一身泥巴在身上,这是他的一个怪癖还是怎的?大半夜的在身上糊这么一身泥巴在树林里行走吓游人?这兴趣可有点重口味啊。
我边走边纳闷着,渐渐地也开始感到自己脚下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雨水在丛林里的沉积得很快,地上的路很快就变成一个个深深的水坑,几下滑路走得我差点摔跤,我突然想起来早些时候那个没良心逃跑了的阿腊曾经说过这里还有沼泽地,要是一不小心把沼泽当水坑踩进去,那我可真是哭都没处哭去。
我将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费力地循着积水较浅的地方行走,突然看见前方谢夜又停下来了,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似乎跟刚才比有些不一样,我愣了愣,也跟着停下脚步来,脑里就回想起奥朴说他以前看见谢夜也回过头看着他脸色一变的时候,身后就扑出了一条大蟒蛇的事,不由得浑身一颤,就看见他突然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心想说不是吧?忙回过头望了望,难不成我身后也出现了什么怪物吗?
不料他两三步走到我边上来,毫无预兆地就把身子背对着我往下一蹲,那个姿势我看了老半天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抬起头看向我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他这似乎是要背我。一时半会,居然也不大相信,只得脸红着支吾问道:&ldo;你……你要背我?&rdo;
他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心想,我们又不是很熟。
但是他就继续蹲在那里没动,一副你要就上来不要就拉倒的表情,看得我就有些紧张,最后还是跟着蹑手蹑脚地上去了,心想,这个便宜不要白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被雨水淋了太久的缘故,在上到谢夜背上的那一霎那,他身上似乎有一阵淡淡的寒意,但是他的动作很稳,我人一上去他就立马起身继续走路,我自己这边也不敢怠慢,忙打出手电筒来照路。
我们俩安静地在丛林里行走了一会,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倒越来越大,周围都是啪嗒啪嗒的雨声,一下子两人就都变成了落汤鸡,雨水在我的脸上肆意流淌着,我只好把后面的兜帽给拉了上来,这才勉强保证了视线不被阻碍。
眼见着底下的水越积越深,谢夜的步伐却没有丝毫被这深深的积水所减缓,反倒越来越快,好在他的步伐虽然快,我在他背上倒还算趴得安稳,虽然比起刚才一个人艰辛走路是轻松多了,但心里也非常清楚此时我们的处境是很危险的,打雷时在树林里最忌讳走在已经有水的地方,这里的地势又比较高,待会万一要是有个雷打下来,我们谁也别想逃。所以此时此刻,只能加快步伐赶路,寻找一个能落脚躲避雷雨的安稳地方。我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就担心起世南他们那边的状况,此时此刻,他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呢?
走了一会,我突然听见谢夜嗯了一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转过头就朝旁边一个方向看去,我问他说怎么了?他就低着头看着地面不说话,我把手电筒往底下照去,发现他似乎是在观察着地面上那些水坑里的水流趋势,那些积水在这个地方沉积得很深,而且似乎还已经形成了一个水流漩涡,随着那上面波澜的水纹路线,似乎是流向了一个特定的方向。
谢夜迟疑了一会,拔腿便朝那个水流涌去的方向走去,我心说这是干什么?怎么越有水的地方他越要去,怕雷打不死我们还想先淹死我们吗?问了他一句,他也只是摇摇头,低声说道:&ldo;我认得这条路。&rdo;
什么?我怔了怔,看着他一头扎进了那个水流汹涌的方向,闷声不响地就继续往前走,心说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啊,别待会撞了条死路把我也给连累死了,但是转过来一想又觉得这家伙身手这样好,待会要连累似乎也应该是我连累他。
起先他也只是跟着水流方向走,后来不知怎的前方就渐渐开始出现一个地面比较高的小路,那些水流都从旁边涌过,他顺势就走上岸边去,接着再走没几步,拨开遮挡在前方的枝叶和枯树盘藤,就看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块岩石,黑压压地直立在那里,绕过这块岩石,前方就出现了一大片峭壁,下面都是些大块大块的岩石堆,水流从两边的岸上涌出,汇集成为这片峭壁下方的一条河流。我不由得喜出望外,对面这大岩石的下面可都是些可以避雨的地方啊,可问题是水势这么凶猛,我们该怎么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