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少来。你没跟人一起住过,难道连跟你爹妈一起住都没有过吗?&rdo;
&ldo;那能一样吗,&rdo;林泉苦笑道,&ldo;我爸回不回来吃饭都不会打招呼的,我妈又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住在家里的时候三餐都是家里的阿姨做给我一个人吃的,我爸要应酬,我妈一般都出去跟小姐妹一起搓麻将或者喝茶,凑齐一家人吃饭这种事情在我们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发生。&rdo;
赵岁安那冰冷的气焰就像被林泉的话给吸走了似的,他撑在水槽边傻眼地咋舌道:&ldo;这么夸张?&rdo;
想起家里的状况,林泉现在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对家人的概念基本上就是□□强横的父亲、对父亲言听计从毫无主见的母亲、不说话的阿姨,真要说起来林泉跟家里的阿姨相处的时间大概比跟爸妈相处的时间都要长。他从小就知道家里这个样子肯定是不正常的,但从小到大那都是他唯一的家庭,他没得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了。林泉抬头看看傻眼的赵岁安,心想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从家里出来之后得到的第一个家庭,而且和他概念里的家庭还挺像的。早上有人做早饭、吃完一起出门上班、晚上不回来吃饭会被骂、做错了事需要好声好气地哄着人。
他对赵岁安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ldo;所以我真不怎么会过日子,你后悔了吗?&rdo;
这话说得颇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因为林泉已经看出来赵岁安现在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果然,被他算计进去了的围裙煮夫闻言立刻把洗碗布摔在了水池里:&ldo;后悔个屁!我就不信连过日子我都教不会你!&rdo;
&ldo;那你就多教教我呗。我犯错误你就教育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rdo;
赵岁安瞪了他一眼:&ldo;说得好像我很喜欢教育人一样。&rdo;
&ldo;那你不教育别人,只教育我。&rdo;林泉把奶黄包拿过来在赵岁安面前晃着,&ldo;要吃吗?&rdo;
赵岁安哼了一声,然后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待投喂的样儿。林泉笑眯眯地给他喂到嘴里:&ldo;好吃吗?凉了没有?&rdo;
赵岁安嚼了一会儿,然后含糊不清地说:&ldo;怎么不是小猪形的?奶黄包应该是小猪形的。&rdo;
林泉差点笑炸出来:&ldo;好好好、下次给你买小猪形的好吗?&rdo;
&ldo;哼。&rdo;赵岁安嘴里塞得满满的,以此作为回应。
第18章横刀
华南区的那批医疗物资已经定下来10号出发运过去。这次同批运过去的还不光是军方的医疗物资,事实上赵岁安是把车队分成了两组,一组是完全按照林氏制药的要求改装了的中型货车,用来运输这批医疗物资;另一组是行运物流另外接的一批展览品,运到华南区去参加展会的。因为方向和时间都很接近,赵岁安就干脆把两批货并作一批发过去了。他这么干还有一个好处,展览品因为类型比较杂,过关申报一直都很麻烦,加上春夏之交,华南区开始流行一些季节性的病毒,关卡手续更是繁琐。但赵岁安把这两批货并一批,拿的就是军方的材料手续,不仅省了很多麻烦,连申报费用都大大降低了,实在是一举多得。林泉见他心思活络,也觉得这小子脑瓜该灵的时候确实灵,他倒是没有什么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反正去申报审核的又不是他,这种事情要么赵岁安操心要么军方操心,他林泉是两手一甩毫不相干的。
因为是林氏制药和行运物流的初次合作,道理上也该负责人去跟进一下的。加上上次那批运到华南区的药品在运输中出了问题,所以这趟运输林泉就决定亲自从京城直接跟到军区那边去,正好也处理一下上次遗留下来的麻烦。赵岁安作为乙方,自然也要全程陪同,更何况他现在还是&ldo;新婚丈夫&rdo;的身份。
没想到临到快出发了,之前林氏拿去注册的非处方药却出了问题。药监局把那种中成药非处方药给掐了下来,理由是对临床试验的安全性指标有疑问。林泉跑去跟药监局的人沟通,那边人私下里给了他一个方向,林泉也就对怎么调整心里有数了,他跟这个项目组的工作人员加班加点地对药品的临床试验资料进行分析、修改、整合,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还泡在研究中心,打算在离京之前一定要把二次材料提交上去。
结果就是熬了个通宵,好在终于搞定了。林泉只来得及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跟着赵岁安一起出发走人。他这个年纪已经不比二十出头的时候了,那时候加班熬夜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熬了一夜就像整个人被掏空了一样难受,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ldo;叫你走之前不要加班了。&rdo;赵岁安本来就反对林泉昨晚加班,现在看到他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忍不住又开始批评他。
&ldo;这个事不办好,我走都不安心。&rdo;林泉坐在副驾驶上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赵岁安开车很稳,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他一睡眠不足就容易晕车,走之前还吃了两粒晕车药。
赵岁安还想多说,看林泉这副样子又觉得算了吧,于是说:&ldo;那你睡会儿吧。到了车队还要最后查验一遍,发车要一个多小时以后了,那时候我再把你叫起来。&rdo;
林泉摇了摇头:&ldo;我也要查验的,不然怎么放心。&rdo;
赵岁安忍不住气道:&ldo;你丫工作狂投胎吗!干少点活能要了你的命啊!&rdo;
赵岁安生气的时候就喜欢拍东西,逮着什么拍什么,现在他手把在方向盘上又开始拍方向盘,拍得喇叭哔哔哔地响,现在天还没亮,没什么车的街道上就听见他们这一辆车一边飞驰一边哔哔叭叭地响,连带着雨刮都被赵岁安拍得启动了。林泉无奈道:&ldo;你小心点!别还没到车队就撞死了!&rdo;
&ldo;撞死之前先得被你给气死!&rdo;
当然,事实上他们没有被撞死也没有被气死,安安全全地到了车队。简洁到的比他俩还早,已经开始查验了。她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林泉和气急败坏的赵岁安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把出货单交到林泉手里之后一向沉默的女助理还是对赵岁安多嘴了一句:&ldo;省省吧。我们老板要干活,天王老子都拦不住的。&rdo;
林泉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
车队出发之后林泉总算松了口气。他和赵岁安坐的是车队的第二辆车,一辆很适合跑长途的舒适性suv。开车的是行运的一个司机,简洁坐在副驾驶上也一同随行。车还没开出京城多久林泉就撑不出打起了瞌睡,身子一摇一晃的,脑袋好几次差点就磕在车窗玻璃上。赵岁安看他那副没骨头似的模样就心烦,干脆把他拽到身边来:&ldo;行了行了,别扮不倒翁了,靠我身上睡吧。&rdo;
林泉实在太困,也没怎么挣扎就靠在赵岁安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在行进的车子里被人靠着肩膀睡觉,这对于被靠着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体验。车身稍微晃动得厉害一些,肩膀上的人就很容易被晃下去。在高速上跑的时候还好点,后面有一段路就很不平缓,是以前的乡道后来拓宽改的,车开在上面一会儿一个起伏,林泉的脑袋在赵岁安肩膀上一颠一颠的,赵岁安总觉得这家伙马上就要滑下去了。他不得不不断调整肩膀的位置去撑住林泉的脑袋,效果也实在不太好,不一会儿赵岁安就觉得肩膀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