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我叫你要看这个节目。&rdo;梶原说,&ldo;那就是那个父亲,来这里看录像带,又哭又叫的那位父亲,好像是叫做鲇村吧?&rdo;
&ldo;原来如此。&rdo;织部将视线转回到屏幕上。他的苦恼清楚的显现出来,虽然已经看过《焦点周刊》了,但是织部还是很关心他会说些什么。
&ldo;a先生,&rdo;主持人叫他,&ldo;您刚才应该已经听到这两位专家的谈话了。&rdo;
&ldo;是的。&rdo;鲇村回答。大概是透过变声器的关系吧,他的声音高了八度。
&ldo;您有什么想说的吗?&rdo;
&ldo;是的,我想对那位律师先生……&rdo;
&ldo;请说。&rdo;主持人催促着。
在毛玻璃另一边的鲇村好像在深呼吸。
&ldo;那个,我刚才听到的,他好像一直强调要帮助犯罪的少年,但是针对他们犯的罪,他有什么想法呢?对于因为他们犯罪而牺牲的人,可以不用任何赔偿吗?&rdo;
&ldo;不,当然是要赔偿。&rdo;律师对着镜头说,&ldo;所以先必须让他们重新做人。如果他们的心态没有矫正,根本不可能赔偿。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严重,让他们反省自己做了很不好的事之后,才能开始谈到赔偿。&rdo;
&ldo;那……要怎么赔偿呢?&rdo;
&ldo;所以总之只有让他们走回正道,我们认为那个也就是最大的赔偿吧!以犯罪为垫脚石,让他们成为正正当当的人,对社会来说……&rdo;
&ldo;太可笑!&rdo;鲇村提高了音量,&ldo;这真是太可笑了。为什么那样就算是赔偿呢?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也不会感激;死去的人也无法重生。为什么要让我的女儿去做那些人渣的垫脚石?这太可笑了。这是错误的,你为什么一直替那些人说话?那些人都是有钱人的儿子吗?&rdo;
&ldo;a先生,请不要太激动。&rdo;主持人安抚着他,&ldo;岩田律师长年针对少年犯的自新做研究,这次他也是站在这个立场参与讨论。这样好了,我们先进一段广告。&rdo;
镜头带到毛玻璃后的鲇村,接着便切换到广告的画面。
37
&ldo;果然是当时那位父亲,一定没错。激动时说话的口气和当时一模一样。&rdo;这样说完后梶原便站起来。
&ldo;你不看了吗?&rdo;织部问。
&ldo;不看了,我只是想听听那位父亲怎么说,还有告诉你有这个节目而已。&rdo;
织部说:&ldo;那我也不看了。&rdo;然后便将电视画面切换到录像带画面。
&ldo;那位鲇村先生……是吧,他为什么想要上电视呢?&rdo;织部百思不解。
&ldo;应该是被电视公司的人拱出来的吧。那些人一定是跟他说我们很希望听听被害人的声音什么的。&rdo;梶原说,&ldo;他没发现自己已经成为大家的笑柄了。&rdo;
&ldo;他应该只是想发泄对少年法的不满吧……&rdo;
&ldo;没有用的。&rdo;梶原脸上浮现出像是同情的笑容,往门口走去,&ldo;打扰你工作了,真抱歉。&rdo;
&ldo;不,我也可以转换一下心情。&rdo;织部这样说,但其实他是觉得心情更沉重。
梶原走出去后,织部觉得无法立刻开始工作,他的耳朵里仍残留着经过变声后的鲇村的声音。
织部又这样想‐‐我们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织部和交往中的女性友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昨天他们约了会。她二十七岁,在法律事务所打工。事件发生后,他们就没有什么机会碰面,但是他在吃饭的时候,偶尔会叫她出来。
他们在深夜的餐厅里,享受着短暂的约会。平常他们都不会聊工作上的事,但是昨晚长峰重树的事成了他们聊天的话题‐‐因为电视上播出了好几次找到长峰重树之前住过的民宿的消息。
&ldo;今天我们事务所的人都在讨论他会被判多久的刑期。&rdo;停下拿着叉子的手,她说道。所谓的他当然指的就是长峰。
&ldo;你们觉得多久?&rdo;织部问道。他很关心。
&ldo;每个人的意见都不一样,不过大家都认为如果现在被捕的话,应该不会被判很长的刑期吧。要是自首的话,还会更短,他们还说审判时可以缓刑。不过因为不是很了解实际状况,所以好像不能说得很确定,但是杀死伴崎敦也,他应该是临时起意的吧。&rdo;
&ldo;报导是这样说的。&rdo;
&ldo;你是说实际上不是吗?&rdo;
&ldo;不,这种事我不能随便乱说啦。&rdo;织部苦笑,&ldo;你应该明白吧!&rdo;
她点点头。她知道调查上的秘密就连亲近的人也不能说。
&ldo;律师们好像都认为长峰嫌犯杀死伴崎是一时的冲动。他所使用的凶器还遗留在现场,而且因为看了那样的录像带,所以当加害者一出现时,会火冒三丈,也是很合理的。虽然将尸体千刀万剐太过残忍,但是那可以看作是因为他杀红了眼,而且那更可以证明他对于女儿被以那种方式凌虐致死有多愤怒,完全没有感觉他想要掩盖他犯罪的事实,十分值得同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