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糖还没有化,他不喜欢太甜的。
校医坐回办公桌旁,从抽屉里摸出来一沓假条,头也不回地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任溪的脑袋还晕晕乎乎的,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尽可能清晰地回答道:“任溪,任用的‘任’,溪流的‘溪’。”
校医笔走龙蛇,唰唰地几张假条就填好了。
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校医继续道:“那边儿那个腿骨折的,名字。”
邹和赶忙答道:“邹和,邹忌的‘邹’,和睦的‘和’。”
校医唰唰又是几张假条。
走过来把假条递给邹和和任溪,校医老大不耐烦道:“今天就算了,从明天开始操场旁边儿看台上坐着去,我这儿没有那么多地方给人坐。低血糖的每天把饭吃饱帮助帮助这个骨折的,骨折的每天监督低血糖的吃饭,明白?”
邹和又笑起来,道:“明白。”
任溪看着旁边笑得甜甜的断腿小青年,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用军训了总归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应答道:“明白。”
校医嗯了一声,不再管这两位病号儿,留他俩互帮互助去了。
周围的同学瞪着他俩手里的假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可是,假条啊!
能不用参加训练的假条啊!
同学们一时之间只恨自己伤的不够严重,对那一沓白白的假条各个垂涎欲滴。
眼看着校医不再打算管他俩,邹和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用比较平常的心态自来熟地问任溪道:“你好点儿没?”
任溪看着眼前这个瘦瘦的,眼睛又大又圆和猫儿似的男生,客气道:“好多了。刚才我有没有压到你?”
邹和笑起来,答道:“哪儿能呢,我只是暂时骨折而已,哪儿有那么弱鸡。”
任溪的嘴角也抿出来一个小小的弧度:“那就好。”
邹和自我介绍道:“我叫邹和,计算机二班的。”
任溪也客气道:“任溪,哲学一班。”
感情刚刚校医问名字的时候他俩是选择性失聪还是咋地。
医务室里并不安静,同学们三三两两小声叽叽喳喳聊着天儿。在这儿待着,既没有没有手机可以玩儿,也没有功课需要念,如是再不聊聊天,岂不是太过无聊。
邹和向来是个开朗的人。
开朗一般情况下都有个同义词——
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