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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三嫂深叹一口气，愁苦地说:

&ot;你还是积点德吧孩子们有差迟，该管教可还都年少，不懂事，好好教训教训，过去就算啦!&ot;

老三手持烟袋锅子指着妻子，一声比一声高地说:

&ot;你与他高玉山认亲，他可不和你讲情告诉你吧，这事不轻松，完不了!

你去问问你闺女，她认错不认?好他妈的高玉山，我要去告官!&ot;三嫂脸色白了，震惊得眼睛都直了，惴惴地问道:

&ot;快说，这事怎么个大法，啊?&ot;

张老三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妻子的焦急，倒很得意他把小烟袋向炕上一撂，说:

&ot;给我四两&ot;

&ot;唉，你这埋汰人……&ot;三嫂又气又急，去打开柜门，从小泥坛子里，倒出一茶盅多半是用不能吃的地瓜根自烧的白干酒来

老三忙接过酒，脸露喜色，喝着嘟囔道:

&ot;尽多二两……&ot;

&ot;别得寸进尺&ot;三嫂将酒坛封好口，重新放回柜子里又拿着小碟到院子放在石条上的咸菜坛子里，夹出一些咸柞蚕蛹，但当她回来时，老三却等不及下酒的菜，酒已经喝下一大半了

张老三这下不用追问，抖起精神，嘴角淌着口水，滔滔地讲道:

&ot;听我从头和你说明白我刚从山上挑草回来，在桂元家数茧，孔霜子来找我我问她有么事?她说跟她走，一切会清楚我迷离懵懂地跟着她，来到后沟桃树林子边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树枝稠处，有两个人影我问她是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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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她说:&lso;小声点，别惊动了人家的好事……&rso;

我一听，转身就走可孔霜子把我扯住，说:&lso;老三哥，你好糊涂!快去抓拐子，晚了你闺女没救啦!&rso;她把我朝前猛推了个跟斗

这真是晴天响炸雷我穿过几棵树，啊啊!就见咱那好儿丫头，扒在个男人肩膀头上，抽抽搭搭地哭;男的直说温存话……我学不上来的话我这火气啊‐‐我轻轻拾了一根粗木棒子，破口大喊:&lso;清平世界，有这么大胆欺负人的!&rso;

你那好儿闺女，推那男的:&lso;快跑你的，俺爹!&rso;

&lso;往哪跑，拐种子!&rso;我喊着，抡着棒子打过去‐‐妈妈的，树根子绊了脚，我一跤摔倒地上心想，这下可完啦，那野贼不收拾我，也跑没了影我正害痛爬不起来‐‐咦，有人来搀我，一边说:&lso;姨父，磕伤没有?&rso;

我睁眼一看，是你那外甥，他直给我揉关节我说:&lso;玉山，你来得正好，快抓拐子!&rso;他问什么拐子;&lso;欺负你妹的，跑啦?&rso;这小子笑笑说:&lso;姨父，你别着急，才是我和好儿妹说个话的&rso;老天爷，拐子就是他呀!这野种，胆包天，倒没逃，还和我贴近乎!我这气‐‐我躲开他，抡起棒子就打……&lso;爹!别打他，他没错!&rso;我从来没见好儿这么大胆子，她扑上来，用身子护住高玉山我愣呆了，眼都气昏啦!我要砸死这冤家‐‐&lso;住手!&rso;你那外甥叫着上来夺下我的棒子，摔到地下，冲着我说:&lso;姨父，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事没好儿的错，也没我的不是你闹嚷大了，是咱自己家出丑，外人笑话你要打我妹一下，就是先翻脸，我也只得和你仇人待&rso;

我说:&lso;好小子，你大话吹破了天!我的闺女，我‐‐&rso;我刚要朝好儿动巴掌，那小子只一推，把我搡出好几步远我见他年轻力壮，知道对不过他，就骂:&lso;你小子等着，有日子教训你!妈妈的，臭丫头，滚家去!&rso;

&ot;好儿跟我走，&ot;那高玉山毛贼在后头喊:&lso;好儿妹，咬着牙，别害怕谁敢动你一指头，他的房子就得等着一把火!&rso;

&ot;唉，唉!你那宝贝闺女!你那好外甥!&ot;张老三指着妻子，疲惫不堪地倒在炕上

张老三借着酒力述说他的遭遇，三嫂却只听了其中的关键几句话，这也是她长期听丈夫说话养成的习惯，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对事物进行分析、判断上

她愁悒悒地说: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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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唉，没料到，好儿、r头从小丝坊里入、绣房里出，软嫩嫩的，竟生出这段子事来!要是玉山没&lso;下柬&rso;，他二人好了，亲上加亲……&ot;&ot;把闺女嫁鸡嫁狗，也不给高玉山!&ot;张老三怒气不息地说:&ot;再说，他妈那富眼珠，看得上咱草门楼?&ot;

三嫂不理会丈夫，按照她自己的思路，继续说:

&ot;这两个人是过分啦，该管可好儿生性娇嫩，身子又弱，这一惊吓‐‐孔霜子这人，也算得有心!&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