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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2页）

&ot;啊……埋汰人哪……&ot;三嫂伏在丈夫胸上号啕起来

老三不动弹，泣声道:&ot;别哭吧我这是自个儿乐意的，天命我这个废人，再不忍心叫你和闺女受连累……我死也不占过多地方，弯着腰弓着腿进坑，反正一辈子也是这么的，惯啦，省地场给你多栽几棵地瓜和闺女糊口，养活那三个&lso;牛&rso;儿，长大了好给他们一家上上坟……等你&lso;老&rso;了，叫闺女把你挨着我埋，咱俩离得近些，到地府里相帮一把……&ot;说完就向坑里爬

三嫂死死抱住他，哭得更伤心，说:&ot;你我二十多年啦，么样的苦没一块吃呀，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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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样的罪没一块遭啊，你就狠心丢下我走啊!他爹……&ot;三个&ot;牛&ot;一齐扑在老三身上，哭

一个闺女挽着篮子急急赶来她放下篮子，蹲下身抱着老三的头，问:&ot;妈，俺爹怎么啦?&ot;

三嫂一看，是小菊，哭得更甚了

&ot;小菊啊，你爹他服了毒啦……&ot;

&ot;啊!&ot;小菊陡地站起来，流着泪说，&ot;妈!快寻法子救啊，你光哭怎么的……&ot;一句话惊醒了三嫂她止住哭声，着急地说:&ot;活羊血能解土信……&ot;小菊道:&ot;我到村求人去……&ot;

&ot;回来&ot;老三睁开了眼睛，着急地说，&ot;杀一个羊，咱拿么钱还人家?我死定啦，和酒一块吞的药，没有救啦……&ot;

&ot;杀羊也怕来不及啦!&ot;三嫂焦灼万分，可是冷静起来，&ot;用粪水灌吧，这个快当……&ot;

&ot;我去弄!&ot;小菊又要走

老三扯住女儿的裤腿，说:&ot;要恶心死人哪!脏死我呀……&ot;他真的感到恶心，嘎嘎地想吐

三嫂忽然注意到丈夫说话越来越清楚，声音也稳定，摸摸头，也不发烧，有些疑惑，这才想起来问道:&ot;你是怎么服的毒药?&ot;

&ot;开仁送来的，油纸包的，都让我吞啦&ot;张老三觉着很奇怪，头越来越不昏了，肚子疼也没了，怎么回事?

小菊寻视着，发现坟堆边上有个小油纸包，拾起来，说:&ot;这是么呀?&ot;正是土信包老三惊诧不已:&ot;啊!我吃的就是它，怎么还没开包?我明明吞下去的呀?&ot;老三身上的酒气由于湿坑的吸收，时间的作用，下去了大半这时他觉着嘴里面有泥沙似的难受，恍然道:&ot;是啦，我喝多啦，吃的是泥沙呸，呸呸!

妈妈的……&ot;

三嫂和小菊，一个看着丈夫，一个瞅着父亲，笑不是，哭不是小菊忙着扶父亲坐到地边石头上，拍掉他身上的泥沙，披上那件黑棉袄，又给他揉额头上的包老三不言不语，任凭女儿摆弄三嫂气恨地白了丈夫一眼，扭过身长长舒口气，把那三个&ot;牛&ot;领到地那头泉水边，挨着个洗干净脸，用自己的前襟给他们擦拭干净，尔后自己也抹了两把脸，理着鬓边走回来

小菊也没闲着，问了父亲服毒自杀的经过，说:&ot;爹呀，俺那理琪大哥又问你啦，玉山哥去烟台，他托他捎的洋药给你治病，叫我带来啦!可你……&ot;&ot;哦，咱用着那个……&ot;

小菊道:&ot;爹呀，理大哥真好，又有能耐，谁都夸奖他你知道，他一来，教党里人上学，懂得革命道理，使大伙齐一条心……如今震海哥、宝田哥，领着二三十人的游击队，那些好了的伤号，又都拿上枪啦，正在设计谋打孔秀才他们……&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