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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好了,您也不要伤心了。&rdo;肖志华只好煞住话头,劝解道:&ldo;先吃饭,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rdo;

……………

第十章要回上海了

第二天一大早,肖志华便起了床,特别跑到厨房,让他们熬些粥,然后围着教堂跑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那吃嘛嘛香,干啥啥行。

跑到额头见汗,肖志华停下脚步,回到了教堂,见母亲和阿桃住的屋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光,便迈步走了过去。

&ldo;娘,我饿。&rdo;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ldo;等等啊,乖囡。&rdo;肖氏低声说道:&ldo;一会儿就有人送饭来了,白米饭,还有菜和汤,先喝汤,你阿昌哥说了,这样不会撑坏‐‐那个‐‐&rdo;

&ldo;不会撑坏胃。&rdo;阿桃补充道:&ldo;见到阿昌哥,阿喜不要害怕,可千万不要叫他洋鬼子。&rdo;

肖志华自嘲地一笑,推门而入。

&ldo;啊,洋‐‐&rdo;阿喜情不自禁地叫出半声,马上又用小手捂住了嘴,将小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ldo;叫就叫吧,反正我也的确象洋鬼子。&rdo;肖志华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ldo;不过今天早上要喝粥,这对身体有好处,中午再吃白米饭啊!&rdo;

&ldo;阿昌,别怪她,没见过世面。&rdo;肖氏抱歉地解释道,儿子回来,本该亲密无间,但她总觉得有一层淡淡的隔膜,或许儿子这一身的装束,或许是儿子与洋人叽哩呜噜说洋话,或许是儿子确实长大了。

&ldo;没关系的,都是一家人。&rdo;肖志华坐在椅子上,沉吟了一下,说道:&ldo;看来阿喜的病很见起色,坐马车应该是没有问题吧?&rdo;

&ldo;倒是精神了不少,只是身体还软。&rdo;肖氏迟疑着说道:&ldo;真的要到上海吗?我们在这里都住习惯了,再说,还有阿盛。&rdo;

&ldo;正因为有阿盛,才要去上海。&rdo;肖志华的口气很坚决,&ldo;有他,我拿多少钱,也要填了无底洞,弄不好,他还会把你们都卖了。那些大烟鬼,卖儿卖女,坑蒙拐骗的还少吗?&rdo;

&ldo;可阿盛到底是我的儿子,也,也是你的弟弟。&rdo;肖氏垂下了头,低低的声音抗议起来很微弱。

&ldo;要是他答应戒烟,也可以一起去,我可以帮他。&rdo;肖志华虽然对她们的感情说不上太深,但还是做出了些许让步,&ldo;否则,我不会让他毁了别人。&rdo;

&ldo;我,我再劝劝他。&rdo;肖氏毫无底气地说道。

敲门声响了起来,昨天那个送衣服的女教徒送来了早饭,都是本地人,她和肖氏和阿桃看来认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躲在被子里的阿喜悄悄探出了脑袋,用力吸了吸鼻子,米粥的香气实在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ldo;你们吃饭吧!&rdo;为了让小孩子吃顿好饭,肖志华站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门,肖志华径直向饭堂走去,准备和传教士和张尚周一起吃早餐。走了几步,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转头奇怪地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女教徒。

女教徒低下头,又抬起头,又低下头,嘴唇翕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ldo;有事吗?&rdo;肖志华用很柔和的声音问道。

嗯,啊,那个,女教徒嗫嚅了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说道:&ldo;乔森先生,请您带她们走吧,去上海。&rdo;

肖志华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

&ldo;昨晚上,阿盛把阿桃卖了。&rdo;女教徒解释道:&ldo;这是我家里人说的,他把阿桃卖给了韩鬼子。现在,也只有您能保护她。&rdo;

&ldo;韩鬼子是谁?很厉害吗?&rdo;肖志华问道。

&ldo;韩鬼子是外号,他是本地大户韩老太爷的儿子,也是这里最先信教的,还是上海怡和洋行的买办。&rdo;女教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一丝厌恶,&ldo;他在本地开烟馆,开赌场,还,还开妓院,手下有不少地痞无赖,谁也不敢惹。&rdo;

谁也不敢惹,肖志华心里冷笑,和颜悦色地对女教徒说道:&ldo;谢谢你的提醒,别人怕韩鬼子,我却不怕,我不会让这种人渣祸害阿桃的。&rdo;

&ldo;对,对,他是假洋鬼子,您是真洋鬼……&rdo;女教徒闭上了嘴巴,有些不安地偷眼瞅了瞅肖志华,喏喏的说道:&ldo;连县太爷都怕洋人,韩鬼子自然不在话下。&rdo;

肖志华一笑,转身大步向饭堂走去,一个地头蛇,或能鱼肉乡里,但对于他,却并不放在眼里。而且这个家伙开烟馆,这是他最憎恨的事情,不来便罢,若来,定要教训他一通。只是,他感到一阵困惑,更感到一种悲哀。借着洋人的身分去教训中国的坏人和恶人,虽然是做好事,但这算是什么,汉奸,或许此举真要挨民众的臭骂。可悲哀的是他别无其他的办法,只要有个稍微廉洁严明的法庭,只要没有那种买卖人口的奴隶法律,他是不惮于用正当手段来解决此事的。

吃过饭,肖志华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肖氏和阿桃,这下可终于打消了肖氏的幻想,搂着阿桃又掉起眼泪,害怕之余,不禁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见人怕的韩鬼子,倒连连催促起肖志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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