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加强与邻国的合作,类似宋穆秋这种自立山头,不容小觑的力量,更是陛下的心头之患,总有一天,陛下不能容他。
九公子饮了茶,轻轻放下杯盏,对宋穆秋道:&ldo;临行前,师姐托我告诉你,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希望你也早日放下。&rdo;
宋穆秋眸色一片冰凉,良久冷笑道:&ldo;也替我转告她,保重凤体,将来她的儿子即位,她就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人,我还要贺她得偿所愿。&rdo;
九公子蹙眉,恼道:&ldo;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还是你们两个的传声筒,实在厌烦。&rdo;
水波幽幽,白雪又开始飘落,天地一片苍茫。
魏青冢慢腾腾起身,已经听下面的人道九公子随宋穆秋出游了,整个风仙阁只有她与离清在。魏青冢自然要闭门不出,免得招惹到仇人。
午膳后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真容,暖洋洋的日光扑撒向大地,碎金般的璀璨。
离清爬上墙头,叼着根狗尾巴草闭眼晒太阳。他素日机警惯了,就连闭眼假寐都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女子胭脂味的馨香传来,离清立即睁眼,刚好与站在墙角下的梦芝儿撞上视线。
梦芝儿那麋鹿般水灵灵的眼眸一怔,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紧张地对着墙头上的离清招手。
这侍卫脸色冷冰冰的厉害,她多少有几分惧怕。
离清却意外的对她笑起来,眼角下堆出好几条笑纹,他抓了抓头发,从墙头一跃而下,飞扬的衣袍在空气中带起阵风,吹开梦芝儿额前细碎的刘海。
他逆着日光,耳屏在阳光下红的发光,他轻声道:&ldo;梦芝儿姑娘,你来作甚?&rdo;
梦芝儿左右环顾着四周的动静,她是趁着前院的嬷嬷不注意,偷偷溜到风仙阁门前的。
&ldo;我想找魏青冢公子,可以让我进去吗?&rdo;梦芝儿试探着问道。
离清抓头发的动作顿住,笑容也僵硬在脸上,他清了清嗓子,答道:&ldo;当然,请。&rdo;
话还未曾说完,梦芝儿唯恐被人瞧见她的行踪,急忙跨步走到了院内,离清摸摸鼻子,万年面瘫的脸上,终于出现厌恶的表情,瞪了正在屋内吃喝的魏青冢一眼。
魏青冢一见到梦芝儿,就想起那只绣了鸳鸯的荷包,她把梦芝儿当做姐妹,可不曾想梦芝儿却对她有意思。魏青冢犹豫不定,苦恼的想着该如何婉拒梦芝儿。
她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看在梦芝儿眼中,只觉得眼前这个清隽公子极真实,是个性情中人,与那些装模作样,故作高深的伪君子果然不一般。而看在离清眼中,魏青冢这小子纯粹的显摆,昨夜收到荷包后明明心中乐开花,现在却还装出正人君子的脸面,就是吃饱了撑的。
&ldo;梦芝儿,你来找我,可是有事?&rdo;魏青冢思忖半晌,吞吞吐吐问道。
梦芝儿低着头,只一味的盯着自己的鞋尖尖瞧,好久才转身对离清道:&ldo;你可否先出去一下。&rdo;
离清干咳一声掩饰尴尬,点头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是魏青冢的错觉,她总觉得离清今日看她的眼神,格外凶残。
太阳光愈加和煦明媚,离清却愈加焦躁不安,他斜倚着柱子,直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直到一柱香后,房门才打开,梦芝儿姑娘从屋内走出。
魏青冢随后走出屋子,一边伸懒腰边道:&ldo;今日阳光真好。&rdo;
离清没搭腔,脚底用力,双手往墙壁上一攀,重新晒他的日光浴。
阳光下,魏青冢的手心中藏着一个小纸包,她紧紧将纸包攥在手心,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今夜有场好戏。
直到了日暮,九公子才与宋穆秋乘船而归。
下船时宋穆秋轻笑了声,忽然道:&ldo;听说你与乔家的小姐就快成婚了,师兄先贺你们白头偕老,一生一世。&rdo;
这话刚好踩到了九公子的痛点,他啧了声,快步下床,留下一句:&ldo;先顾好你自己吧。&rdo;
宋穆秋摇头,看着九公子背影道:&ldo;明日回大盛的马车已经备好,今夜特设宴为你辞行,不醉不归。&rdo;
九公子背对着宋穆秋挥手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夜,华墟宫最华贵的包房内,灯火璀璨,丝竹之声绵绵悦耳,珍馐佳酿应有尽有。
大概是在王商人金叶子失窃那晚魏青冢在宋穆秋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加上九公子没有直接言明魏青冢的身份,宋穆秋还以为她是九公子身边的谋臣门客之类,特意安排了两席副位,居于西侧,加上离清一同饮宴。
厨房的暗角处,翁掌柜那臃肿的脸一闪而过,厨房的小帮厨阿松会意,眼神滴溜溜乱转,见无人留意他的举动,这才悄悄摸出来。
翁掌柜眼神中露出杀气,他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迅速塞到阿松手中,阴恻恻道:&ldo;今日之事办成了,今后你就跟着我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rdo;
那阿松不过十四五岁,又瘦又小,身形还不及翁掌柜一半大,脸上谄媚的笑却已经得翁掌柜真传,他用力的点头,将翁掌柜塞给他的东西在身上藏好,坚定的说道:&ldo;翁掌柜,我办事您就放一万个心吧。&rdo;
翁掌柜得意的捋一捋胡须,挥手叫阿松回厨房,接着他吹着口哨,慢腾腾往正在夜宴的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