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父就知道,自从两年前出了那档子事儿,褚穆什么时候都乐意跟自己顶着茬来,褚父也明白他这是心里有气,自己的儿子抛开事情本身不说,自己代他做了主张就是犯了忌讳。老爷子倒是也不生气,呵呵的笑了笑。“你也别跟我这儿怄气,说到底这个媳妇是你选的我跟你妈如今也都认可,能回来就是好事情。”
褚穆不动声色的抬眼打量了褚父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相比前几年的状态,老头儿似乎是真的老了不少。缓了缓语气,褚穆打算换个话题。“副司长职位没动,就是今后京里对外办事这一摊归我了,也不算降下来。”
褚父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故作严肃的嘱咐道,“这下你们四个小子又凑到一块儿去了,战家那天还跟我说小孙子要结婚调回来驻训,我可警告你啊,轻着点作,出了事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褚穆懒洋洋的伸了个腰,丝毫不在意。“还当您三十多岁呢?说打我一顿就打我一顿。”
褚父笑骂,“混小子,对了你妹妹前一阵去哪了?我怎么总感觉你和你妈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褚穆目光微微一顿,“能有什么事儿啊,她除了祸害我之外也干不出别的了。”
褚父只当是褚唯愿又跑到哪花了褚穆的家底,也没多在意,又聊了不一会儿就发话撵人回去睡觉了。
另一边的主卧里。
隋晴钟爱珠宝翡翠,据说年轻的时候曾经也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儿,家里收藏的宝贝也都是价值连城。隋晴喜滋滋的拿出一个精致雕花红木箱子,打开了镶金锁把东西一样儿一样儿拿出来给女儿,儿媳妇。
褚唯愿懒懒的倚在床边,见着隋晴打开宝贝箱子眼睛都绿了。伸手就往一个通体清透圆润的镯子摸。“嗷呜!!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隋晴笑的温婉慈祥,一巴掌打在褚唯愿的爪子上,“就你会拣好的挑。”
舒以安来自江南,温玉软金从小见的不在少数,那只镯子通体青绿透亮水头十足,一看就是有了年头的,价值又岂是钱能够估量的。
隋晴拿起那只镯子在灯下看了看,对着舒以安解释道。“是个老物件儿了,还是我从上海嫁给你爸的时候家里拿的陪嫁,”隋晴指了指红木箱子里其余的几样儿,分量不小的蓝宝石周遭镶了一圈粉钻的戒指;水滴状的祖母绿嵌成的的耳坠儿子;还有血红血红的珊瑚石项链;个个毫不逊色博物馆里展出的那些。
“都是上一辈儿传下来的,这个镯子跟了我隋家三代,最早听说还是民国时期一位满清的格格从宫里带出来的,我是家里的独女,总不能到我这儿就断了传送,给你啦。”
舒以安看着隋晴手里递过来的东西,忙摆了摆手,“妈,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就算是传下去也该是给愿愿啊……”
“哎!”隋晴有些不满的摇摇头,不顾舒以安的推辞直接把镯子套了上去。舒以安的皮肤白皙细腻,本就沉稳淡然的性子加上这么只玉一点缀,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哇……”褚唯愿趴在床头还不掩饰对舒以安的喜欢,“嫂子,你带这个真好看!”隋晴也满意的晃了晃,“是好看,要不说这东西挑人呢,就该是你的!”
舒以安总觉得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在手上不妥,“妈……这个不合适啊……您的嫁妆我怎么能戴呢。”
隋晴干脆利落的阻止舒以安要摘下来的动作,“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安,你都嫁给褚穆了怎么不拿我当一家人不成?将来你俩要是给我生个孙子,我还指着你把这个传给我孙媳妇呢。”
“都说女儿是心头肉,但是你和愿愿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我心尖上的宝贝。你说你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我这当婆婆的不落忍……”隋晴摸了摸舒以安有些瘦弱的肩头,“你和这丫头还不一样,她从小被我和她哥宠惯了的,以后我得加倍对你好,要是褚穆欺负了你你就直接回家来,我给你撑腰。”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来自长辈的这种关怀了,舒以安心里忽然被隋晴这番话焐的暖暖的。对着隋晴乖巧的点点头,“放心吧妈妈,褚穆没有欺负我,我们会好好的。”
娘三个在屋里说完悄悄话,时间也快到晚上九点了,褚父第二天还有会,临走的时候让褚唯愿送了两人出去。
褚唯愿拽着舒以安看着前面修长的身影,小姑娘有点犯怵。“嫂子,我把我哥惹生气了,你说他能不能再也不理我了啊。”
舒以安虽说不知道兄妹俩到底是为什么闹的这么僵,但也从褚穆那儿听说过八成是和庞家那个交往对象有关系。看了看满脸担忧之色的小姑娘,舒以安也为难了。“你是不是又和庞泽勋在一起了?”
褚唯愿哀戚戚的点点头,快要哭出来了。“我还对他说了很多我不该说的话……嫂子,这回我哥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候,褚穆已经把车开到舒以安面前,倾过身子打开车门,看都没看杵在那儿的褚唯愿一眼。舒以安一向是和小姑子一条战线的,见到她这么可怜也横下心来打算说服一下褚穆。于是探进去一颗小脑袋对着目光注视前方的某人说,“愿愿有话想和你说,你下来吧。”
褚穆恨铁不成钢的瞟了舒以安一眼,“你跟谁是一伙的啊?”
一个媳妇一个妹妹手挽着手站在车跟前儿跟狼牙山五战士似的,褚穆最后被她俩腻歪的没办法才下了车,怕捣乱他又顺手把舒以安也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