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唐!它不愧是众国来朝、万世景仰的雄霸之帝国!它不只拥有锐不可挡、所向披靡的雄武之师,还拥有高效先进、相互制约的政务处理机构!唉,只可惜所用非人,在&ldo;三权&rdo;之中,玄宗皇帝深为宠信实为中书令的右相李林甫,使得行政权日益扩大,实际上居于在权力的支配地位。此消彼长之下,立法机关和司法机关对行政机关的制约,也就极其微弱相当无力了,终于使得群丑弄权、蛀虫遍生,致使历史上的赫赫大唐渐渐地走向了没落的轨道!相对于事物来讲,这也算是对于&ldo;以人为本&rdo;概念的一种诠解吧!
在座的诸人,听到我把大唐处理政务的主体机构‐‐三省的职司,阐述的如此透彻,特别是我非常注意人才的遴选这一条,均不禁暗暗地点头。玄宗皇帝更是高兴万分,他老人家当即高举银盏,兴致盎然地说道:&ldo;大郎如此说法正合帝者之道!为帝者,正应该知人善用,岂能凡事躬亲!&rdo;他老人家许是想起了李林甫、安禄山之流,言下颇以知人善用而自谓自得。杨国忠也举起酒杯,凑趣地说道:&ldo;太孙殿下智识不凡,对三省职司了解的真是透彻,日后处议起朝政,当是轻车熟路举重若轻!&rdo;安禄山更是环目中透着精光,一付粗豪爽直的模样,长笑一声说道:&ldo;殿下所言果然见解精辟,臣虽不善饮酒,却也勉当为之浮一大白!&rdo;
见及在座诸人都随声而赞,我与之有援手之恩的忠王也强作笑脸,唯唯而和中举起酒杯。惟有永王李琳脸色异常难看,虽则默然无言,却也无奈地举起酒杯。唉,单看眼前的这一幕,安禄山、忠王和永王这三人的高下即判。安禄山外表粗豪爽直,内里却胸有成算心思慎密,善于审时度势,虽然言行有时大胆,但那是为收奇效而为行,总的来说,他绝少做无把握之事;忠王虽然为人果断,但缺少把握时势的能力,且寡义轻恩;永王则不止是个志大才疏好高骛远之徒,还有喜怒形于色的弱点,而且气量也是非常狭小,也怪不得在历史上的他所统率的军队会临阵倒戈。
杯起酒干,玄宗皇帝长吁了一口气道:&ldo;万幸如今的太孙奇智博识,堪当大任!众卿乃是明白之人,朕已年老体迈,当知朕正要在不久之后退居太上,安享余年。朕惟望卿等协力同心,竭能辅佐太孙,将这大唐的盛世传承下去!&rdo;他老人家环顾一下诸人的脸色,继续说道:&ldo;众卿若守此议,请饮这杯酒!&rdo;玄宗他老人家将刚刚才斟满的酒又端了起来。在座的几个人即便是十万个不同意,现在也不能当场表露出来,所以大家只得也端起酒杯来,因为玄宗皇帝并没有明确要求干杯,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轻抿了一点酒。
玄宗皇帝见状,却似得到了承诺一样,有些欣慰地笑了。就这样,酒宴在刻意制造的气氛中进行。陪侍帝王酒宴的规则,作为凌于一般同僚的人,不论是节度使宰相,还是郡王亲王,都了然于胸,当然没有不合时宜的扫兴话。而我却有一种度时如年艰熬难过的感觉,尚幸不论怎么说,我的忍耐力还能撑到席散,没有给玄宗皇帝的情绪带来困扰。临至宴终将散之际,玄宗他老人家已陷入酒的迷惘之中,语几不成句,在高力士的搀扶下退入飞霜殿的内堂之中休歇。此时的我在百无聊赖的微醺中,与安禄山等人行礼作别,信步而行,准备重游一下旧居之地‐‐东宫。
因为我身份的尊祟显赫,兼之深受玄宗皇帝的宠信,特许自由出入宫门,所以我一路无阻,所到之处执事的太监和宫女纷纷依礼而拜。转而,我来到东宫的花园,看着满园繁枝上略露败象的花叶,心中蓦然升起一种悲凉的哀伤,往日父爱母宠的情景在心头掠过,李林甫的言语和突厥吐屯附离的供词,更让我心头渐渐涌起对忠王的仇恨。
心驰神往间,我依然缓步漫行,临近凤仪亭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有人跪拜亭中。奇然间,我凝目而视,却原来是今日未见的杨大美女!我心中暗想,难道这个我一直认为是胸大无脑的大美女也念及旧日的情意,来故地旧居一游?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我悄步上前,只听得杨大美女喃喃悄语,却分辨不出她是在说什么。
我便潜运功力侧耳细听,终于听出她轻柔语音的话意:&ldo;------无奈相从,虽然我心里明白,圣上和我的关系必定惹得家人的忧愤和世人的鄙薄,我却也身不由已。这并不仅仅是圣上的恩威所致,妾身之所以能随遇而安,甚至竭力讨圣上的欢心,还有两点原因:一方面,杨氏一族由此得以显贵,如今即连堂兄杨钊也渐渐贵为宰相,并被圣上赐名国忠。为了家族的兴旺,妾身不得不迁就这眼前的九五之尊;再一方面,自十八郎你逝后,我当时只觉得心灭如灰,再无一丝生趣。这种感觉,我发誓绝对是千真万确的!即连大郎力邀我同往剑南,我也绝然拒绝!但是,大郎走后,王府森森,午夜冷冷,更无一丝生气,天长地久的思恋无助的品嚼与无边无际的寂寞的折磨,深深地包围着我。白天在百无聊赖中浑浑渡过;夜晚来临,风凄雨冷,独对孤灯,抱影噩噩难眠。而自被圣上宠幸之后,我恍然实有隔世之感,冷寂孤凄的折磨从未再来,所以,我想紧紧抓住这让我感觉到一丝生气的温柔!三郎吹笛,我作舞;我倦起床,他慎画眉。为讨我的喜欢,三郎他更作出十种眉式来,一时倒也有种不羡仙的甜蜜。十八郎,你不要怪妾身的不贞,或许妾身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rdo;语至于此,杨大美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早就听呆了,原来杨玉环趁闲暇之时,重游东宫旧地,来凤仪亭拜祝我的父亲,倾诉自己心中压抑的衷曲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