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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第1页）

黎廷瑞有诗道：早见沧海君，晚师黄石公。力士不得力，驱使芒砀龙。

仁义以为椎，气盖百代雄。一击函谷碎，再击乌江空。

从容一筹毕，全汉酬其功。何乃不自知，而以留见封。

酂侯辱械系，淮阴叹藏弓。彼皆为人役，讵敢望此翁。

辟谷岂其然，视世与谷同。可怜商山老，亦堕子术中。

却说汉王初得天下时，楚将国破，各自逃匿。高祖心记睢水之败，季布数番追逼，险些丧命，乃以千金求购季布之头，敢有藏匿者，罪夷三族。季布逃至濮阳，藏于故友周氏家中。周氏道：&ldo;汉求将军甚急，将军今避于吾家，能听吾计，吾才敢一言；若不能听之，愿先自刭，以视吾不买汝。&rdo;季布许之，听其计，乃削发为奴，着布衣，并周氏家僮数十人，卖至鲁地朱家为仆。朱家世居鲁地，颇俱侠义之心，视其举知，知为亡楚之将，遂暗问之，季布实言相告。朱家道：&ldo;鄙久知将军贤名，当力为将军解难。&rdo;遂谓其子道：&ldo;田地之事，皆听此奴，必与之同食，勿要轻薄。&rdo;乃买田舍为资，往洛阳往见滕公夏候婴。夏候婴久知朱家大侠，遂见之，留饮数日。朱家谓夏候婴道：&ldo;季布何罪，皇上求之甚急？&rdo;夏候婴道：&ldo;季布为项氏之将，数窘皇上，皇上怨恨，必欲得之。&rdo;朱家道：&ldo;君视季布何如人也？&rdo;夏候婴道：&ldo;季布文武双全，贤人也。&rdo;朱家道：&ldo;昔两国交战，人臣各为其主，乃为将之职也。项氏为天下之伯，文武众多，岂可尽行诛杀？今皇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追杀一人，反向天下示其非容人之君。况且以季布之智勇，若为朝中苦逼，使其非北走投胡，便是南走从越，于汉有害无利。夫忌壮士以资助敌国，不智之举。君何不寻机进言皇上，赦其之过，使汉得一贤臣也。&rdo;夏候婴知其大义，料必匿季布其所，乃许道：&ldo;愿从公之意。&rdo;后徐钧有诗道：日奉车音语易亲，朱奴立受再生恩。淮阴原是公全活，末着何妨更一言。

时逢高祖迁都，事物繁杂，夏候婴不便即言。后高祖因长安破旧，令工匠日夜修筑，自与群臣先往栎阳住下，稍得闲暇，夏候婴遂入见高祖道：&ldo;臣已得季布所在，陛下欲诛否？&rdo;高祖大喜道：&ldo;彭城之战，若非将军全力救助，朕已丧季布之手，今不诛之，何以泄怨？&rdo;夏候婴道：&ldo;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此至忠至贤之举，陛下岂不闻舜犬吠尧之事乎？今既得天下，楚亡之贤者甚多，若陛下能赦季布之罪，任用其能，必使贤者如雨而至，如此汉室可兴，天下可安也。&rdo;高祖然之，乃传诏赦免季布，招季布来见。季布应诏入关，见高祖谢罪。高祖道：&ldo;忠于主上，乃为将之道，请将军勿复疑心，朕非量窄之人。&rdo;遂拜为郎中。季布遂举其弟季心，高祖亦令招入关中为将。夏候婴复言朱家之义，高祖乃取重金谢之。朱家分文不纳，径回鲁地，世人闻之，莫不言朱家侠名者。后刘克庄有诗赞朱家道：贵不见渠面，危曾活尔身。柰何施一饭，便责翳桑人。

时季布母弟丁固逃匿于吴中，闻季布降汉得安，心想季布几番追杀高祖，尚且为官，自己曾于彭城西放过高祖一马，高祖岂无回报？遂往关中来见高祖。不料高祖一见丁固，即喝令武士推出斩之。丁固大喊道：&ldo;无罪！&rdo;高祖道：&ldo;公为项王之臣，临阵纵敌，于主上不忠也。使项王失天下者，乃汝丁公也！&rdo;丁固闻言，默然无言。诸将劝道：&ldo;丁公虽有过于项王，然若斩之，恐降者人人自危，望陛下恕其罪过。&rdo;高祖道：&ldo;朕所以必斩之，为使后世人臣无效丁公者！卿等勿为说情，朕意已决！&rdo;于是武士将丁固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后郑獬有诗道：汉家行赏尽论功，祸福於人岂易穷。解把旧恩酬项伯，独将大义斩丁公。

正是：纵龙入海罪非轻，身首异处由自取。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却说高祖斩杀丁固，天下悸动，时项王降将利几为颖川候，闻之颇为自危。自思高祖所封诸候中，燕王藏荼功劳最小，又非本心从汉，可以相结为友，共议后事。遂修书一封，令人传往燕都蓟城。藏荼得书，启封视之，书略云：&ldo;足下亲附项王，弑韩广以得燕地，功不足为一方之王。汉帝畔楚，用人之时，故拢为盟友，共除项王。今汉帝已得天下，属下多功而不能尽封，必寻机以削足下之权。韩信建举世之功而不能王于齐，足见汉主妒功记怨，臣深为足下怀忧。若不急择，时至燃眉，悔之晚矣！&rdo;藏荼阅毕，心甚疑之，遂与亲信相商对策。将军李述道：&ldo;刘季起身草莽，性多猜忌，必不能主理天下。不如乘汉方立，民心未定之时，大王亲提一旅之师，借口朝觐，径入关中，诱刘季出城点兵，趁机杀之，大事可定。&rdo;藏荼道：&ldo;此计虽合我意，只是苦无入关之由。&rdo;李述道：&ldo;刘季新都长安，正好入朝为贺，彼焉能疑我？时不宜迟，当断则断也！&rdo;藏荼大喜，即欲起兵。时大司马温疥有恙，正在家中休养，闻藏荼欲弑汉帝，急扶病来见藏荼，道：&ldo;燕弱汉强，差之甚矣，计稍不成，遗害无穷。大王若凭一时义气，冒然结怨，国之将危！&rdo;藏荼怒道：&ldo;汝敢有二心！&rdo;欲令武士斩之，众官劝免。温疥回到家中，自思燕终不得敌汉，留之乃取祸之道，不如急投关中，告发藏荼，以为进取之道。遂引随从数人，连夜由小路而逃，径往关中去了。次日，有人报于藏荼，藏荼大惊，令人追赶，已是不及。自知机谋泄露，遂不敢发兵。大将军孪布谏道：&ldo;汉主闻大王告反，必起大军来伐，需早定防范之计。&rdo;藏荼乃令李述引兵三万屯守龙脱，自与孪布聚兵五万屯于易下，成犄角之势以防汉军来攻。又备钱财珠宝，遣使北貉联合，请发兵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