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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第1页）

丈夫出身佐明主，用舍行藏可自知。功名邂逅轩天地，万事当观失意时。

后人说萧何之交，有诗叹道：韩信胸中智略多，萧何三荐定山河。岂知勋业番成怨，成也萧何败萧何。

后人说&ldo;成也萧何，败也萧何&rdo;，便是出自此处。

吕后既斩韩信，闻高祖大胜陈豨，已班师回至洛阳，遂使萧何捧书往洛阳告之。高祖闻韩信死讯，且喜且哀之，叹道：&ldo;韩信起身布衣，志与众异，佐朕扫平暴乱，一统海内，营立周、召、吕望之功。若能学道谦让，不伐己功，不矜己能，安心扶汉，何至如此！&rdo;因韩信舍人栾说举报有功，乃封二千户，为慎阳候。高祖复问萧何道：&ldo;韩信死时有何言？&rdo;萧何道：&ldo;淮阴候死时曾叹道&lso;悔不该不听蒯彻之言，因而有此日&rso;。&rdo;高祖道：&ldo;久闻蒯彻之名，此乃齐之辩士，赵国范阳人也。速捕来问罪。&rdo;乃遣人往齐地来拿。蒯彻自佯狂为巫，先闻韩信迁为楚王，又废为淮阴候，知其早晚将死，心甚不安。及汉使来捕，只得随入洛阳。高祖面之，道：&ldo;昔汝教韩信反乎？&rdo;蒯彻道：&ldo;然，臣日前以良教之。然竖子不用臣之策，故自夷于此，自作自受也。若使竖子用臣之计，陛下安得有诛其之日。&rdo;高祖大怒，唤左右道：&ldo;急烹杀之！&rdo;左右上来拿住欲去。蒯彻道：&ldo;嗟乎，烹我冤也！&rdo;高祖道：&ldo;汝教韩信反朕，何冤之有？&rdo;蒯彻道：&ldo;秦之纲朝松驰，山东大扰，异姓王候纷纷自立，英雄豪杰争先集结。当时之势，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才捷足者先得天下也。昔跖之犬吠尧，非尧不仁，犬之吠尧，只因尧非其主。当事时，臣唯独知韩信，非知陛下也。且当日天下精锐持锋，欲为陛下所为者甚众，所以不成，只是力不能足也，又如何能尽烹也！&rdo;高祖闻之默然。曹参进道：&ldo;蒯公乃当世奇才，杀之可惜。今天下初定，方用人之计，不如赦之，以施其才。&rdo;高祖然之，遂赦蒯彻之罪，令为曹参门客。后刘克庄有诗道：郦生方横死，蒯彻亦阳狂。设不逢刘季，同趋一鼎汤。

邵雍有诗道：韩信事刘原不叛，萧何惑汉竟生疑。当初若听蒯通语，高祖功名未可知。

正是：九原若解酬恩怨，不恨高皇恨蒯通。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却说高祖平定代乱，乃大会群臣于洛阳南宫，降诏道：&ldo;代地居常山之北，与夷、狄临边，昔为赵国之郡。因远于中国，数有胡寇相侵，难以为国。朕与众商议，颇取山南大原之地益属代。代之云中为云中郡，直属于汉，使将士镇之，则代受边寇之扰少矣。凡诸候王、相国、通候、官吏二千石者，可择立为代王。&rdo;燕王卢绾、丞相萧何等三十三人出班奏道：&ldo;王子刘恒贤知温良，请立以为代王。&rdo;高祖从之，遂封刘恒为代王，统领代郡九县、雁门郡十七县、太原郡二十五县，以晋阳为都。刘恒乃薄夫人之子。

封赐已毕，高祖道：&ldo;朕闻古之王者莫有高于周文王；伯者莫有高过齐恒公。此二人所以成名，因为贤者为辅也。今天下贤者之智未必次于古之人，患在主臣不交之故，不能示其贤也。今朕以天地之灵，贤士大夫之助定有天下，以为一家，欲其长久，世世奉宗庙不绝也。贤人已与朕共平大乱，若不能与朕共安利之，可乎？贤士大夫有肯从朕治天下者，朕能以尊贵显之。今可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御使大夫、相国、诸候、郡守听言，有意称明德者，必身劝，使之入朝佐朕，遣诣相国府、署行、议处为伺。有知而不言者，为朕所觉，即罢免之。若年老病重者，勿遣。&rdo;众臣拜谢。于是推贤进能，汉显兴旺之状。

事毕，燕王卢绾、齐相曹参请归，高祖许之，独留梁王彭越之将。近臣不知何意，皆来问之。高祖道：&ldo;朕征兵讨陈豨，各部皆亲至，唯梁王彭越托病不来，有反状也，若遣还其将，只恐遗祸也。&rdo;萧何道：&ldo;不如使人责让，视其动静。&rdo;高祖从之，乃写了一封信，令人送至彭越之处。彭越阅之，书略道：&ldo;陈豨谋变，天下共诛之，朕未有诏至，世人争往，独公拒而不来，甚失朕之所望。朕与公有旧交，故力排众难，愿闻陈诉。&rdo;彭越阅毕，心甚不安，欲往洛阳谢罪。扈辄谏道：&ldo;汉皇征兵之初，大王始不从往，已有罪也。今见让而往，往即为擒，不如发兵反之。&rdo;张说阻道：&ldo;皇上宽容，素有德，况大王有恩于他，必不肯降罪。公不见藏荼、陈豨、二韩信先后反之，皆为所擒，足见汉不可反也。&rdo;扈辄道：&ldo;大王于汉帝之恩，过于淮阴候乎？&rdo;彭越不听，必欲前往。扈辄道：&ldo;臣不忍见大王身首异处。&rdo;乃辞官而去，归隐深山。彭越心疑，遂回书高祖，称有病，待病愈后再入朝谢罪。

张说曾与傅宽相善，见彭越不奉诏，遂暗入洛阳，往宫中告发彭越与扈辄谋反。高祖大惊，欲起兵伐之，又恐彭越勇力难擒，迟疑不觉。张说道：&ldo;梁王闲时常围猎取乐，若使勇者伏于围场，取之甚易耳。臣来洛阳，梁王不知，若即归去，从中周全，梁王可擒也。&rdo;高祖道：&ldo;彭越英烈，非一人可擒之，需周密计议。&rdo;于是招众将商议已毕，令灌婴、靳歙、陈武、召欧四将引五百精壮之士，随张说潜入梁地，暂时匿下伺候，以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