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呜……哇呜哇……”
独眼的手下,竟然跪倒喜彩铺子门口,吹起唢呐!
只是这唢呐调子,长一声短一声,用的又是簧裂碗崩的破唢呐,吹出来,嘶嘶哑哑、悲悲切切,是丧曲!
喜彩铺子老板傻了!
自己经营的铺子,都是婚娶寿生喜庆的物件,独眼一帮在这一闹,那个买家会来触这霉头?生意就算是砸了!
“十八爷十八爷,别啊别啊……”男人拉住独眼不停地哀求,“十八爷,我这铺子可是贴了条子的,您可不能这样啊……”
藤洛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悄悄看去,只见喜彩铺子门框上,贴着一张寸八宽,两寸多长的纸条,上面鬼画符般涂着,画的是啥,却瞧不明白。
“你他妈这是花头的条子,和我十八有毛关系!”独眼并不买账,“给老子使劲吹!哥几个可给我听好了啊,只许吹咱的曲,不许扰了人家生意,免得官府的人来找咱麻烦。”
独眼说得好听,但谁都明白,喜彩铺子门外吹丧曲,怎么可能不搅生意。
“认了吧,破点财吧……”好心的邻居劝着喜彩铺子老板。
“可、可我哪来五十两银子啊……”喜彩铺子老板死的心都有啊!
有邻居懂得这些乞丐的把戏。低声出主意:“去找那个阔爷吧,他能说合这事。”
听人们说起“阔爷”,藤洛不禁留了意。
有人反对:“那个阔爷就是个‘劳头忙的’,找他,开销更大,还要给他一份。”
“他们说要五十两,就是狮子大开口,拿个三两五两,陪上点好话,也就平了事了。”
“是啊,和他们耗,耗不起的……”
百姓对这帮无赖乞丐颇感无奈。
“唉……”喜彩铺子老板无奈,躲躲脚回铺里取钱。
“我的钱啊……”铺子里传出女人杀猪般的嚎叫声,一定是那女人舍不得钱。
“叫你奶奶个球!”男人吼道,“还不是你手欠,打了那哑巴活祖宗!看我晚上不剁了你欠爪子!”
男人骂着女人,却不想自己也动手打了藤洛这个“活祖宗”的事。
“我的钱啊……”女人死猪般拖住男人胳膊,把钱拿走,还不如拿了她的命。
男人轮开女人,冲出铺子,伸出攥着银子的手,不停地哆嗦……
他也舍不得啊!
“拿来吧你!”独眼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使劲抠着男人的手指头。
那男人心疼啊!恨不得把银子攥成粉呢……
“哥几个,走了!”独眼得了银子,招呼一声,几个手下立刻摘了哭丧的白布条,收了唢呐。
独眼走到藤洛身边,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