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安只是在担心,这只鬼一天天清醒了过来,找到了理智、一个正常的薛五陵是好的还是坏的?
要是又聪明又坏就太折磨人了。
在这样的黑夜里,杨平安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忍不住心里一声叹,我要怎么办才好?
看不清前路,也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杨平安这里正忧愁着,余光一瞥:“靠!”
视线掠过,被忽然出现在黑漆漆窗外的薛五陵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你扒什么窗?薛五陵你要吓死我?”
薛五陵就这么看着他,一张冰山脸上忽然露出甜蜜的笑容,就像小媳妇第一次见丈夫一样,笑得还怪娇羞的。
杨平安看着他黑暗中娇羞的微笑,一阵鸡皮疙瘩。
薛五陵就在窗外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似乎很心满意足,然后又回到院子里继续吸纳月光了。
杨平安被他弄懵了,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会,也忧郁不下去了,还是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香炉也依然没有出现其他动静,杨平安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一小堆香粒,这香炉也很漂亮,既然没有什么凶恶的现象,那就拿出来用吧。
今天也是要被专业人士打死的一天。
点燃香粒放进去,烟雾腾起,杨平安要一个人享受这个早晨,在没有酒樽鬼没有器灵的世界,洗一洗天师日记,看一看千年前的故事,守着自己的店。
静谧,舒坦。
端起脸盆,去接温水,端着盆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杨平安就看见在自己的桌子旁边,在自己的天师日记前方,在自己的白鹤香炉旁边,矗立着两个身影。
一个薛五陵。
一个簪灵。
小白鹤扑棱着纸张一样单薄的翅膀,落在薛五陵的肩膀上,长喙啄了啄翅膀下的羽毛。
“怎么白天也出来了?这多累啊。”杨平安无奈干笑。
内心咔嚓一声,是上善若水的平静湖面碎裂了。
憋着这口气不说话,埋头苦洗天师日记,写出来拍长图,然后仿若忘记了一切一样两手空空的离开。
把白鹤香炉留在了桌角,香炉中香粒烧得只剩一点余烬,没人理睬过一会就熄灭了。
一声轻轻弱弱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主人……”
“嗯……?”杨平安微笑回头,睁大自己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簪灵:“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