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痛得不能自已的感觉似乎有所减退,闵舒怀喘了口气,手撑着床沿,佝偻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漆黑的夜色里,他的目光却亮的发光,愈发清明。
清楚不能再坐以待毙的闵舒怀撑着床沿勉强起了身,趁着此时痛感稍稍减退,赶紧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挪,齐向阳就在他对面的位置,只要下去,就能开灯,叫醒他们了。
正大的男子宿舍用的都是上床下桌的新床位,似乎为了照顾男孩子们的身高,选的床位都高得有1米8、两米左右高,闵舒怀一步一步挪的很小心谨慎,铁栏杆上冰冷的触感让他仿佛踩在刀锋上,或许是天不如人愿,就在最后三级的时候,原本就忍着痛的闵舒怀忽然又一阵阵痛涌来,瞬间让他双手无力,脚底一滑,整个人“哐当”一下从几十公分的高度摔了下来,摔到在齐向阳堆在宿舍过道上的杂物,“当”的一下,宿舍其他三人瞬间都被惊醒。
突如其来的震动把睡着的齐向阳三人都惊醒,余晖彦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借着门外走廊上的灯光,赶紧翻身下床,将倒在地上还磕了一个包的闵舒怀扶起,胡浩第一个打开灯光,而后是齐向阳,咋咋呼呼地翻身下床。
三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闵舒怀扶起来,而后带钱包的带钱包,找舍管的找舍管,叫车的叫车,一通忙活。
此时,闵舒怀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没有办法的余晖彦只好先接了起来,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电话那边低沉而又冷静地说道:“闵舒怀,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了。”
余晖彦听到这话连忙回到;“呃,你好,我是阿怀的舍友,我们现在背他下去。”
“好的,麻烦你们了。”傅北林说道。
五分钟后,胡浩背着腹痛难忍的闵舒怀下楼,舍管阿姨也被紧急叫醒,帮忙开了宿舍楼的门,一群人火急火燎地把生病的闵舒怀送到附近的医院。
漆黑的夜里,医院这样的地方也仍是灯火通明,傅北林几个健步跟在旁边,护士、医生们迅速而又一脸平静地将闵舒怀推进病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简单地诊断后便下了结果,“急性肠胃炎,打点滴吧。”
面色惨白的闵舒怀就这样被推进了病房,透明袋子上的液体有规律地往下滴,看的傅北林恨不得动手给他拨快了,好让闵舒怀就这么好起来。
一群人最后折腾得差不多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5点了,闵舒怀滴了点滴人已经有些昏睡,剩下的四个人站在一旁,面面相觑。
还算有过接触的余晖彦和傅北林打了声招呼,有些疑惑地问道:“阿怀说他在本市有个亲戚,他说的就是你吧?”
这时才冷静下来的傅北林下意识地顿了几秒,脑海里几道思绪浮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嗯。”
余晖彦便问道:“怎么称呼呢?”
“我姓傅。”傅北林淡淡地回到。
旁边的齐向阳此时才看到傅北林的模样,意外于闵舒怀竟然有个气场这么强大的亲戚,真是看不出来啊,便回到:“你和闵舒怀不同姓啊,你们什么关系呀?”
“我是他表哥。”演戏演到足,好在傅北林原本也没什么表情,随便糊弄几个大学生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几个单纯的大学生便没再多想什么,此时天已经灰蒙蒙亮,齐向阳他们送闵舒怀过来的时候都比较急,穿着短袖裤衩就出来了,此时在医院超强的冷气下,还真有些冷得冒鸡皮疙瘩。
折腾了半个晚上,齐向阳此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傅北林看了,便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淡然地表示:“不如你们先回去把,今天还有课吧,刚才真是多谢你们了。”
余晖彦摆了摆手,道:“阿怀是我们的舍友,这种事我们不帮过不去的。”
齐向阳看着闵舒怀此时也安定下来了,更别提人家还有个正儿八经的表哥在这里,他们也不需要杵着当二十四孝子弟了,便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闵闵。”
“闵闵?”傅北林把这个称呼轻轻放在嘴里嚼了一下,咋咋呼呼的齐向阳倒是没听到,招呼着另外两人,打算先回去了。
余晖彦和胡浩便向傅北林告了别,并表示下课了再来。
傅北林挥了挥手,由头到尾地保持着一个闵舒怀监护人的姿态,把闵舒怀的一众舍友给送走了。
齐向阳三人一走,原本就很清静的病房里越发显得空荡荡。闵舒怀本来就营养不良,身形瘦小,此时蜷缩成一团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看起来更凄惨了。
好在他睡得还算安稳,傅北林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透明袋子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往想坠。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没有。难得的安静中,闵舒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因为生病,他的脸色依旧惨白一片,淡色的嘴唇抿了抿,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人,迷茫地叫了一声,“傅北林?”
“是我。”傅北林仍在他身边,看着他问道:“现在好点了么?”
闵舒怀使劲皱了皱眼睛,又清醒了一点,抬头看到周围的环境,便道:“你送我来医院了?”
“嗯,和你的舍友一起送来的,他们先回去了。”傅北林回道,抬头看到闵舒怀的点滴快没了,便按了按床头的按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