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件事对你们毫无意义,&rdo;他写下去,&ldo;甚至对你们的妈妈也没什么意义。但它就象吉米尼、克里基特唱的歌那样,我带你们去看过皮诺奇欧吗?我已经记不起了。&rdo;
他又擦了擦眼。&ldo;每个人心底里都有各自的愿望,我还不能解释它,我只能说,当你想到另一个星球时,这种愿望比什么都更强烈。&rdo;
信纸从他的膝盖掉到地板上。只见尼亚里独自坐着,泪珠滚落到脸颊上。他用凄怆的目光注视着信,好象它已掉进海底,而今,它和他之间正隔着好几英里宽的、起伏不定的海浪,永远也拿不到似的。
费了很大的劲,他才弯腰拾起信,没有再看便签了&ldo;爱你们的爸爸。&rdo;随即把信装入信封。他艰难地站想来,象个龙钟的老人,又象个穿着沉重铅衣的潜水员,慢慢向邮筒走去。
把信投进邮筒后,他还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邮筒上&ldo;美国邮政&rdo;那几个字,在他眼里,字迹渐渐地从疏到密,由细变粗。
当飞机场的广播器通知,他乘的班机即将起飞时,他仍站在那里,直到第二次催促乘客登机时,他才转过身,挺一挺胸,径自向班机走去。
第二十一章
在体俄明州这部分偏远地区,赫兹出租汽车公司的车站并不象通常在别处那样,由一名穿着黄黑相间制服的女郎,坐在一间粉饰成黄黑相间的办公室里服务。在这里,车站附设在萨格斯的汽车修理厂内。人们好不容易才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黄黑相间的赫兹公司标志。
除了修发动机外,萨格斯对汽车修理厂的其它工作都不感兴趣,诸如什么打气、补车胎、换拨水器刮子和出租赫兹汽车等。值得指出的是,他还没见到尼亚里,就对他很讨厌。
&ldo;噢,你是尼亚里。&rdo;他凝视着来客道:&ldo;你跑来这,真舍得花时间呀。&rdo;
&ldo;你为我备好一辆言普车了吗?&rdo;
&ldo;我准备了辆卧车,&rdo;萨格斯有些勉强地说:&ldo;附近没吉普车了。尼亚里,我能把那辆车弄回来已算你走运。上帝作证,昨天还有不下二十人要来租它。&rdo;
&ldo;人们都离开这地区了吗?&rdo;尼亚里问。
&ldo;你还要自己把车加满油。当你交还这辆车时,我也许不在这里,就将钥匙放进那该死的烟灰盒吧!&rdo;
萨格斯抢在尼亚里之前走出修理厂门口,跳到一辆福特牌小卡车的司机座位上。当尼亚里还没来得及从柜台上拿起汽车钥匙,他已把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尼亚里拿着旅行包和租赁证,绕到车后。查看自己租的是辆什么牌子的车。
&ldo;啊,原来是维加牌!&rdo;他惊喜交集地叫了一声,爬上汽车,发动引擎,再扭开收音机。
&ldo;……数千人无家可归……&rdo;广播员说。显而易见,除了广播疏散外,怀恢明没有别的新闻了。
&ldo;美陆军军需司令部发布命令,以下这些地区将被列为新封锁区:包括克劳哈特第二十五号州际公路以北的所有道路……所有通往米特斯提西西部的大泰顿斯的道路……所有科迪北部,伯林顿以东和黄石湖以西的宽车道、立体交通枢纽、沙砾路、地区道路、老路……都被宣布为非安全区。还有……&rdo;
尼亚里关上收音机。打开那张趁萨格斯没留意从他那里拿来的交通图,进行查对。他顺着那些刚刚被禁止通行的道路,从泰顿斯找到魔鬼塔。
他坐在那里思考该选那条路走。
雷利安斯的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真是人们野餐的好时机。然而,达时并不是集市赶拢菜牛的时间,而是人们撤离的时刻。尼亚里开车走了几英里路,发现自己驾的车是唯一向西开往泰顿斯去的。而往东的车道,又是车辆成龙,拥挤不堪。他希望能在雷利安斯加油后继续前进,但后来又驱车追赶前面的军队去了。
在通往火车站的公路上正横着路障。国民警卫队员站在炽热的阳光下,只见他们汗流浃背,身上还斜挂着步枪,招呼着人们穿过用作喂牛的栅栏。
&ldo;现在,只让持有蓝色通行卡的人上车。&rdo;一个军士手提电子扩音器喊道。&ldo;有蓝卡的疏散者赶快上车,有红卡的到栅栏后面集合,下一次轮到你们。&rdo;
他清一下嗓门,唾沫横飞地对着扩音器在大声喊,声音在整个车站回荡。&ldo;排好队,大家都能撤离,按次序站好,请持蓝卡者上车……&rdo;
这时他看到一个足有六英尺半高的下士记下他那辆维加牌汽车,并且缓缓地走过来,还没有接近尼亚里,一大群家畜使从路障中挤了过来。
夹杂着绵羊的菜牛群挡住了去路,使下士无法穿过,还弄得到处是刺真的畜粪味。
&ldo;把这些毛茸茸的家伙从牛群中赶走。&rdo;一个大牧场主高声喊道。
&ldo;把我的羊留下,&rdo;家畜主人警告牧场主说,&ldo;否则,从这儿去贾克逊&iddot;蒙尔途中,我的羊将变成你的牛肉副产品了。&rdo;
一架空军直升飞机正在团团转的牛群上空盘旋,吓得这些牲口到处乱窜,并越过了路障。随后,直升飞机象气球似的上升,朝泰顿斯上空飞去。
尼亚里注视着飞机,直到它消失在自己向往的远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