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就聘用你来我们这里工作好了,领日薪怎么样?跟你丈夫商量一下吧,最多一个月。&rdo;
我低下头麻木的喃喃:&ldo;我丈夫,他会杀了我的……&rdo;
绿眼睛男人诧异的捂脸,&ldo;不至于吧,出来做兼职而已,印度还这么封建吗?&rdo;
我摇摇头,&ldo;不是那个问题,我是逃出来的,如果被婆家抓回去,是要受罚的。&rdo;
绿眼睛男人愕然的停顿了一会儿,结巴问道:&ldo;那,那你为什么要逃跑?&rdo;
我盯着锅子沉默……
那一直埋头苦吃的少年,却突然插了一句,&ldo;你身上那些淤青,不全是车祸造成的吧?&rdo;
我猛地回头看他!他,他怎么会知道?
&ldo;不管什么车祸,都不可能在腕骨上留下抓握的淤痕。另外,虽然你脸上的妆很厚,可是你一直哭,还是会露出眼眶下的伤痕。&rdo;他抬头看我,黑漆漆的眸子冷冰冰的,&ldo;那很明显是拳头揍的。&rdo;
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跌坐在地……
好像一个痛苦的秘密忽然被曝光在白日之下一般,难堪和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袭来,泪水便止也止不住了……
&ldo;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rdo;我哽咽着掩面哭泣,&ldo;最开始他找到发火的理由才会打我……可是后来,他变得越来越暴躁,没有任何理由就打我……我想忍耐的,爸爸妈妈都告诉我要忍耐,我真的很努力的忍耐了……可是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rdo;
&ldo;为什么不报警?&rdo;绿眼睛男人握拳捶在桌子上,&ldo;这种畜生就应该送去监狱好好收拾!&rdo;
我哭着摇头:&ldo;警察不会管的……这种事,在印度,在这里……而且是我不好,我家太穷了,根本出不起嫁妆……嫁妆寒酸的女人,在婆家根本没有地位,何况像我这样根本就没有的……我丈夫是有身份的人,我让他丢脸了,是我不好,被这样对待,也是没办法……&rdo;
&ldo;没嫁妆就该被打吗?真是疯了!&rdo;绿眼睛男人恼火的站起来,一把扶起我,&ldo;来,告诉我你那混蛋丈夫的名字!妈的!打女人还有身份?这种垃圾就该好好收拾一顿!&rdo;
黑发少年微皱眉,似乎并不同意他的做法。
电脑里的视频也传来不赞同的声音,小恶魔扭来扭去:&ldo;罗德,你个白痴,就算你收拾了她丈夫又怎么样?扭曲的是整个社会的观念,她以后还是活不下去。这里是印度,从前是分成贵族和贱民的社会,是丈夫把妻子当奴隶使唤,为了换新人而杀掉前妻已经成了传统的地方,这种事连警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们走了以后,让她去求助谁?&rdo;
绿眼睛男人一脸难以置信,&ldo;我以为种姓制度早就取消了。&rdo;
&ldo;取消个制度当然容易,信奉制度的人却死得很慢呢……&rdo;电脑屏幕上的小恶魔哼哼。
&ldo;那你不能跟他离婚,然后回父母家吗?&rdo;罗德挠挠脑袋。
我苦笑,&ldo;那样只会给爸妈带来麻烦,我会成为家庭的耻辱。而且,没有嫁妆又逃婚的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了,我会成为所有人的负担……&rdo;
&ldo;啧,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rdo;罗德忧虑的望着我。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已经不顾后果的逃出来了。如果再回去那个男人身边,我会被打死。就算不被他打死,也会被他的父兄处死。
就算回去父母那里,也一定会被交出去,不管是交给警察还是婆家,结果还是一样的。
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没有工作,没有庇护,我该怎么办呢?
我茫然喃喃:&ldo;我也不知道……&rdo;
我在大盗先生们的家里住了下来。
一边养腿伤,一边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我发现这两个坏人比很多传统意义上的正派人士都讨人喜欢。
罗德先生喜欢研究各种各样的小机械,有着天才一般的记忆力和创造力,可是又像个孩子一样喜欢恶作剧。
白先生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眼睛有些恐怖,可是却会默默的做些温柔的事,就好像有着锋利爪子和茸茸毛皮的动物一样。危险,却又让人想抚摸……
大盗先生最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工作一直没有进展,罗德很是愁眉苦脸。
&ldo;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这是什么样的防护系统啊?在以色列都没见过这么难开的密码锁!这些监控软件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这么难突破!&rdo;罗德先生挠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键盘上猛敲着,&ldo;朝,你那边有头绪么?&rdo;
&ldo;不行。&rdo;小恶魔的头像在屏幕上扭来扭去,&ldo;没看到实物我很难制定对策,我得去印度一趟。&rdo;
罗德大声嘲笑:&ldo;哈哈,也有能难倒你的系统啊!不行了吧&rdo;
小恶魔吐出一朵小火焰,暴跳如雷:&ldo;白痴!你知道什么啊!?听说那些变态印度软件工程师都是不吃不睡连续干十二个小时,然后换下一批接着干!这种程序要是那么容易解决,印度的电子业排名就不会是全球第一了!&rdo;
罗德嘴牙咧嘴的折磨着键盘:&ldo;啊啊……印度人真变态!&rdo;回头突然看见我,连忙摆手,&ldo;啊,我不是说你,没有冒犯的意思。&rdo;
我笑起来,&ldo;没关系。你朋友说的没错,我丈夫就是那样的。&rdo;
&ldo;普兰。&rdo;一直在旁边沉默着擦匕首的少年,却忽然站起来,伸手按住我的额头,&ldo;你是不是发烧了?&rdo;
我回答不出来,纱丽下的脸却腾地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