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是商企界代表讲话,不失时机地进行商品推销……
最后是一行七人的代表讲话。郝处长说毫无准备,推荐胡雪玫讲几句。胡雪玫觉得自己讲名不正言不顺,又推荐肖冬云。肖冬云认为资格理应让给赵卫东。而赵卫东竟耍大牌地瞪着她说:&ldo;我不是傀儡,谁想利用就可以利用一下。&rdo;肖冬梅从旁听了非常来气,在胡雪玫眼色的怂恿之下,也不经张、郝二位同意,倏地站起来就大步走到了麦克风那儿,抓住麦克风不假思索地张口就说:&ldo;我叫肖冬梅,三十几年前的红卫兵,当年一中的校长是我父亲。我觉得我对不起他。因为在他特别需要亲人照顾的时候我没在他身边。我现在要为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唱一首歌……&rdo;
接着她就唱起了第二次到&ldo;大姐&rdo;家跟着收音机学会的一首歌《父亲》:
小时候,最疼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让你骑在自己肩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有时候对你很严厉的那个男人是谁?
你摔倒了,鼓励你自己爬起来的
那个男人是谁?
岁月流失,往事如烟,记忆如水,
哪个男人还能爱你爱得那么纯粹?……
当肖冬云望见&ldo;欢迎走失的孩子归家&rdo;的横标,心中顿涌一阵悲伤的温馨。她没有料到妹妹会&ldo;挺身而出&rdo;。当妹妹一提到父亲,她霎时泪如泉涌。而当妹妹唱那首歌时,她已双手掩面,无声抽泣了……
肖冬梅唱完,李建国有话忍不住要说。他对在&ldo;文革&rdo;中抄了别人家的事表示了忏悔。他在台上当众打了自己三记耳光。他说第一记耳光是替三十几年前的教育局长打的;第二记耳光是替自己的父亲教训自己,因为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能教训自己了;第三记是替自己打的,当年自己胡作非为,现在懂事了,理应和从前的自己当众决裂……
于是当年那几户人家的男女老少纷纷上了台,虔诚地表示对他的宽恕。当事人们皆已故去。他们的儿女也已五六十岁。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说她对李建国印象很深。李建国问:&ldo;大婶,那是为什么?&rdo;
那妇女说:&ldo;你别叫我大婶。你当年与一伙红卫兵抄我家时,我才四岁,比你小十几岁。我之所以对你印象很深,是因为你不但一脚踏扁了我的塑料娃,还对我凶恶地吼:&lso;记住你红卫兵爷爷的大名‐‐李建国!&rso;所以直到今天我还牢记着你的姓名……&rdo;
这种当众揭发自然使李建国狼狈不堪。幸而那时他的哥哥,大腹便便的电力局长一家三口走上了台。哥哥的女儿已是二十四五岁的大姑娘,大学毕业后在电力系统工作。她亲亲密密地叫了李建国一声&ldo;叔&rdo;,之后端详着他,终于忍俊不禁嘻嘻地笑将起来……
而哥哥摸着他的头说:&ldo;好,好,回来了就好!你侄女从网上知道你已经挣了三万五千多元钱,真有出息!不愧是我的弟弟,明天就把钱交给你嫂子保管着吧!让她替你炒股。她炒股有经验,只赚不赔!&rdo;
嫂子嗔道:&ldo;瞧你说起来就没完。有些应该家去再说的话,何必在这种场合非急着说,也不分个家里外头!&rdo;‐‐随即握住他的一只手,以悲悲切切的语调又对他说:&ldo;兄弟呀,你可真受了苦啦!能回来就好。只当我和你哥多生了一个儿子,往后我们就拿你当儿子吧,嫂子我保证让你活得快快乐乐的……&rdo;
他觉得那是他嫂子的女人看去未免太年轻了,似乎只比他的侄女大五六岁。也觉得她对他的亲,显然的不那么真诚可靠。
逮个空儿他把他心里的奇怪讲给胡雪玫听了,胡雪玫说:&ldo;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那女人肯定不是你哥哥的原妻。&rdo;
他这才恍然大悟,又逮个空儿,避开嫂子,将他哥哥扯到一旁悄问:&ldo;哥我起先的嫂子死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