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夏木,做到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别忘了你此行的目的。&rdo;郑主编说。
&ldo;我没有背离我的本职工作,那就是告诉大家真相。&rdo;夏木也提高了音量。
&ldo;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吗?&rdo;郑主编反问。
&ldo;稿子到底发不发?&rdo;夏木问。
&ldo;不发。&rdo;郑主编说。
&ldo;郑主编,不管是作为下属还是朋友同事,&rdo;夏木握紧了拳头,&ldo;我拜托你。&rdo;
&ldo;夏木,我是在帮你。&rdo;郑主编说。
夏木摁掉了电话。
点了一支烟后,夏木立在窗前,看着灯光阑珊的街道发呆。
来到小城,她也看到这里的百姓生活清苦,经济不甚繁荣,百业萧条。
但她还是清晰地意识到,这匆忙而没有根基的项目并不是促进经济繁荣的捷径,她现在做的事是否定这项看似伟大的政绩工程。
接下来该如何,这是个问题。
当她正思绪纷乱地想着时,电话响了,是夏志国打来的。
一看是爸爸来的电,夏木已经想到他所为何事,夏志国和郑主编是大学同学,来往密切,看来两个人已经通过气了。
夏木还是接通了电话,&ldo;爸。&rdo;
&ldo;夏木,我来接你回家。&rdo;夏志国说。
这句话一下子让夏木想起了妈妈,妈妈出事的那天晚上,最后一句话也是这样,夏木,今晚是你的生日,我来接你回家。
&ldo;不。&rdo;夏木马上说。
她如此直接,夏志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顿了一会才说,&ldo;夏木,老郑说你的稿子不能发,你就别再坚持了,相信他。&rdo;
&ldo;爸爸,所有人都一样,看皇帝的新装,却假装视而不见,我只是想当那个孩子而已。&rdo;夏木说。
&ldo;可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孩子说话是童言无忌,你是成年人,说话是不是应该有所取舍?&rdo;夏志国说。
夏木的手指感到一阵灼痛,香烟燃了上来,烟头烫了她的手指,她狠狠地拧灭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夏木明确地知道,爸爸说得没错,她已不再拥有孩子可以有话直说的特权。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不能再本色出演自己。
&ldo;爸爸,我知道了。&rdo;夏木也不愿意再解释或是申辩,草草地结束了通话。
心情很糟糕。
躺在床上,她的脑海里千头万绪涌上,无法安然入睡。
夜半,她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三个字:睡了吗?是原野发来的。
夏木回了两字:陪我。
发完信息后,夏木起身去开门,原野来了。
她没有开灯,他揽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唇上深深地一吻,将她抱到了床上。
他来了,夏木就彻底地软在了他的怀里。
她闭起眼,软软地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月光柔柔地洒落在她的床前。
他轻抚她的背,拨弄她洁白额头前的细发,抱紧她,温热的唇浅浅地落在她的眉梢眼角。
他们俩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后半夜,夏木睡得很沉。
当她睁开眼睛时,阳光落入她的眼帘。
只要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她就无所畏惧,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