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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了一声，又睡着了。

孙生旺慢慢溜到张武院子里，从门缝向外偷看；街上仍然静悄悄的，等了好一阵，听见北面传来了乱杂的脚步声，只听有个伪军说：&ldo;你们看，井跟前还是原样，土八路夜天一定没敢来！&rdo;又有个说：&ldo;没来算他们走运气！要是来填井，可炸个灰！&rdo;只听一阵往地下放桶担的声音，忽然&ldo;轰隆&rdo;响了一声，接着是伪军们的惊叫声，奔跑声，哭喊声……。孙生旺干着急看不见。

过了很大一阵，听着一个日本兵凶狠狠地大声吼：&ldo;过去的，过去的看看！&rdo;随即传来枪托打在人身上的声音。一会儿，又听着有人喊道：&ldo;李三小，李三小……死了。刘二娃的伤不要紧吧！&rdo;&ldo;这只胳膊炸坏了！&rdo;&ldo;我的眼也炸坏了！&rdo;&ldo;你俩先回去吧！&rdo;&ldo;小心点，踩着那块砖过去。&rdo;&ldo;咱们埋的手榴弹也给起了！妈的！真鬼大。王元禄，给你绳子，你把水打上来一桶一桶往过递吧！&rdo;过了几袋烟工夫，又听有个人惊叫道：&ldo;刘班长，水臭的不能喝。&rdo;&ldo;搅上大粪了！&rdo;&ldo;看，还有牛粪咧！&rdo;

&ldo;操他娘的，这水担回去怎吃？&rdo;

孙生旺正听敌人说话，村南面向这边开了枪。接着又听见敌人乱喊：&ldo;快跑，土八路又来了！&rdo;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慢慢远了。

第七十五回　工事内观察挖地道　碉堡中敌人受煎熬

孙生旺听着敌人跑了，忙回到家里来，却不见了二楞和郝明珠。爬到楼上去问放哨的杜玉贵也说没有注意。孙生旺说：&ldo;大概刚才南面打枪就是他两个了。我进屋里一看枪也不在了。&rdo;说着走到窗口跟前，只见通碉堡的路上，有六七个敌人，挑着空桶，拖着个尸首跑回碉堡去了。

过了一阵，二楞和郝明珠才回来。孙生旺问：&ldo;刚才南梁上打枪，是你两个吧？&rdo;二楞说：&ldo;就是。我们听见地雷响，再也睡不着了。&rdo;郝明珠接着说：&ldo;我们怕敌人踏响地雷还不走，就跑出去打，看着敌人一溜烟跑回碉堡去了。&rdo;两个人说完，倒在炕上又睡了。

孙生旺出去到井边看了看，见有几滩血；井跟前泼下一滩水，发着一股臭味。埋的三颗雷炸了一颗，还有两颗敌人没踏上，孙生旺重新把那两颗雷伪装了一下，又在敌人来的路上，埋了两颗踏火手榴弹。

天快黑时候，雷石柱们回来了，一人抱回一块石头来。孙生旺把今天敌人抢水的情形，详细讲了一遍，民兵们都说：&ldo;咱们这个计谋可订好了。&rdo;雷石柱说：&ldo;还要防备敌人夜里抢水咧！马保儿赶快把今天打下的这些石雷装上药，今黑夜给埋到通碉堡的路上去。&rdo;郝明珠跑来看着那些石头说：&ldo;这些石头还能炸吗？你们从哪里找的？&rdo;雷石柱说：&ldo;我们今天把那三颗铁雷埋在汽车路上，抽空打了四五颗石雷，把那个圆窟窿里装上炸药，安上爆发管就成了。&rdo;

天黑以后，民兵们吃过了饭，派了一些人去通碉堡的路上埋雷，另外又派了几个人到碉堡东边活动。

连着两天，敌人没有下来抢水。

战斗队住到汉家山来的第五天早晨，民兵们正要出外去活动，刚走到孙生旺院里，见武二娃和村公所通讯员从地道里进来了，一人背着三颗地雷，村公所通讯员还提着几斤肉。武二娃抢着说：&ldo;给你们送来六颗雷。总共换回二十几颗来。老武说不够用可以多打些石雷，外边各村群众已经打下三十多颗了。&rdo;马保儿说：&ldo;我们这几天也打了十几颗了。&rdo;村公所通讯员说：&ldo;这是村里老百姓慰劳你们的肉。老百姓因为你们太辛苦了，昨天专门杀了一口猪。&rdo;说着把肉和地雷都交给了民兵们，民兵们欢喜地说：&ldo;群众这样关心咱，咱们更要好好活动啦！&rdo;武二娃对雷石柱说：&ldo;老武让你去开会，有些讨论的事情。&rdo;雷石柱吩咐了其他民兵出去活动，就随着武二娃从地道出来。路上，雷石柱问道：&ldo;孙生旺提的挖地道炸西碉堡的事，不知道能行不能行？&rdo;武二娃说：&ldo;能行！连今天，已经开始挖四天啦！你们走了的那天晚上，指挥部就召集汉家山有经验的煤窑工人们开了个会，他们都说能办到。当天黑夜就去测量了一下地形，计划要用一百五十个工，挖二十五丈到三十丈长，就能到了碉堡底下。初二就开始动工了，组织了十六个窑工，孙志强老汉负责领导，白明黑夜换班挖。老武估计要不出别的问题，顶多再有半个月就能挖成。&rdo;雷石柱说：&ldo;不怕挖的错过碉堡？&rdo;武二娃说：&ldo;他们随时都用罗盘定方向，大错不了。&rdo;

说说道道，已经爬上了汉家山西面的山梁，只见满山满梁绿油油的庄稼，中间夹着灰黄色的莜麦，谷子也有尺数高了。三五的农民有的在锄地，有的在收割莜麦。村公所通讯员说：&ldo;桃花庄的变工也闹起来了。咱们张勤孝，整整去组织了两天。&rdo;雷石柱说：&ldo;赶收完麦子能把敌人挤走就好了！唔，就看这二十天内吧！&rdo;武二娃指了指南边不远处的一个土堆说：&ldo;那里就是桃花庄的阵地，我们刚才已经去过了，布置的还可以。就是离碉堡远了一点。&rdo;

三个人顺梁走了不到半里地，见有个端枪的民兵跑了过来，头上扎着些乱草，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张有义。武二娃说：&ldo;老武在哪里？&rdo;张有义向前边指了指说：&ldo;在那边工事里。来，跟我来，弯下腰，这里敌人枪能打到。&rdo;大家都弯着腰跟在后边，走了不远，进了一条很狭窄的交通壕，弯弯曲曲又走了三十来步，便到了工事里。工事好象地堡，上边有顶子，地下铺着些干草。康有富和辛在汉正在草上睡觉。正前边有机枪和步枪的枪眼，架着一挺机枪，周丑孩趴在那里了望。张有义说：&ldo;康明理哪里去了？&rdo;周丑孩向北指了指说：&ldo;在……在……在……&rdo;张有义没等他说完，领着众人走进旁边一条交通壕。走了有二十来步，又进了一个工事里，和刚才那个工事一样，地上也有两三个人在睡觉；老武和康明理正趴在枪眼跟前了望。听见有脚步声响，回过头来，见是雷石柱来了，忙向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