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距离观礼还有半个时辰呢!&rdo;玉蔻忙起身紧跟着白雅出门。
&ldo;现街上万人空巷,赶过去也差不多了。&rdo;玉竹心知白雅迫不及待,忙让丫鬟去枫林苑唤郭尉和谭青来,人挤人,就怕白雅被冲撞了。
许是因为付了真心,白雅有荣同焉。白谦本身不凡,他值得更好的平台。状元的头衔就像一块跳板,亦是他跨出朝野的第一步,而这一大步足矣让人侧目。
很快,白雅携玉竹等人出了府门。前来道喜的黄公公恰好被送着出门,远远就瞧见了白雅等人。
都道卫国公原配所出的一双儿女不受长辈看重,原本他是不信的,但刚刚传信的时候卫国公客气有礼,唯独不见喜色,倒是继夫人与老夫人面露喜意。然而他见惯了旁人的千张面孔,一眼就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继夫人笑得牵强,老夫人言语带了试探,倒是前面那位二小姐,喜得纯粹些。
相较于雅馨苑的喜上眉梢,怡然苑可是碎了好几件上好的瓷瓶。
萧惠仪料想到白谦会不甘平凡,只是没想到他起来得这般快。心里埋怨安王身为主考官竟让白谦高中,中的还是众人瞩目的状元!继子如此能耐,让她这个继母何以立腰?
若安王在此,定要骂一句&ldo;鼠目寸光&rdo;。
自古以来,状元、榜眼、探花,皇帝钦点,主考官非但不能左右,还要明哲保身,免得被疑拉帮结派。
萧惠仪将茶杯俱数扫落于地,狠吸了一口气后,神色一冽:&ldo;来人,让安素姗来见我!立刻!&rdo;
安素姗不是喜欢白谦吗?她成全她!
锦心心有余悸,打发丫鬟下去请人,见锦衣收拾着东西下去,关了房门,掏出一封信,递给萧惠仪,道:&ldo;夫人,刚刚有人从后门递了封给奴婢,奴婢瞧着,似乎是想给夫人您的。&rdo;
萧惠仪正气着,疑心接过,待瞧清里面的东西,惊愕难掩。
福熙苑
老夫人刻薄的脸总算漫开了笑意,边转动手边的佛珠边道:&ldo;祖宗保佑,阿弥陀佛,观礼后,让世子来见我。&rdo;
&ldo;喏。&rdo;林嬷嬷应声退下。老夫人嘴里说着让白谦来见她,实际上不过是怕如上次般被漠视得彻底,面子抹不开。
昔日白谦羽翼未丰,她能端着祖母的架子责其不孝,今日之后怕是不大可能了。就目前而言,卫国公府也就白谦一根独苗,掐灭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半个时辰后,天空飘起了细雨,却无损百姓一睹新科俊才的热情。
白雅站在街边,头上顶一把油纸伞,左右玉竹玉蔻相拥,前后郭尉谭青相护,只是人潮拥挤,玉竹手里的油纸伞被推得晃来晃去的,很快,白雅的肩膀湿了一大片。
许是心里激动,她并没有感到丝毫凉意。
&ldo;来了!来了!&rdo;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奏乐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段祺瑞携羽林军左右两边开路,挡住企图突破侍卫的百姓,围观的小娘子格外热情,街边的窗户俱敞,白雅隐隐闻到了香帕的味道。
骑马之人越发清晰,明明人声鼎沸,人影攒动,她的眼底却只有一人。
鲜衣怒马,玉冠青丝,如初雪般的俊颜淡漠而矜雅。
此时此刻,她是自豪的。那种因至亲之人获得荣耀而发自肺腑的喜悦,久违了。
白谦往人群中看了一眼,黑眸与琉璃眼相触,眼底的清冷似淡了些,白雅周边的小娘子惊呼一片。
她唇角轻勾,刚刚她分明听到有人说白谦是近几十年最为俊俏的状元郎。
苦等了近半个时辰,人到面前不过是几秒的事。白雅往后看去,榜眼是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应有四十余岁,属大器晚成。紧跟两人身后的是探花郎。
白雅诧异,竟是那日在满香楼被围着争辩的书生。
元礼骑在马背上,气宇轩昂,容貌与气度虽比不得白谦,却也是少有的俊才。
&ldo;探花郎竟也如此年轻。&rdo;白雅听到有小娘子在窃窃私语。
白雅准备打道回府。白谦行完观礼还需入宫谢恩,她该回府等着。
郭尉和谭青为她们开路。突然,郭尉脚步一顿,往对面看去。那里人群拥挤,似乎有人想出去不妨挤到旁人,被挤到之人正破口大骂。而就在刚刚,他分明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是恨。
郭尉的目光又巡逻了片刻,直到谭青开路开得有些吃力了,才若无其事地收回。
白雅回了雅馨苑,经过院子的时候,看到一株桃花开得极为艳丽,思索一番,拿了剪子狠心剪了一大把,兴致勃勃地抱回屋里。
摆弄了好一会儿,白雅才把桃花插好,又觉得有些单调,特意去前院剪了一枝李花,红白相掺,煞是好看。
白谦谢恩回来的时候,府门聚着不少人。有些是奉家主之命前来道喜的,有些是纯属想仰望状元郎风采的,短短几个时辰,门庭若市。
此时此刻,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主子又或是奴婢,俱端着一张喜庆脸,便连素来苛刻的老夫人也慈善了不少。
&ldo;此番高中,实乃大喜,阖该好生庆祝。今日是家宴,明日起便是流水宴,为期三日。谦哥儿,你看看有没有想宴请之人,若有,吩咐你母亲便是。&rdo;
&ldo;孙儿谢祖母、父亲、母亲。&rdo;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