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一发即收。
天剑阁众人,哪怕是武功最高的天剑七子,也未能看清那道青光的痕迹。只觉眼前一花,那前一刹才刚刚跃出剑鞘的长剑,又好端端回到了剑鞘里面,像是从未动过一样。
“尔等恭聆本公子训斥就是,还敢开口反驳,简直不知死活。”
白衣青年云淡风轻地说道。
话音落时,方才开口反驳的天剑阁弟子,颈间缓缓浮出一道血痕,跟着鲜血汹涌而出,人头滚落在地,无头尸身摇晃两下,亦噗嗵扑倒在地。
天剑阁众人这才惊觉,悲愤交加地看看那弟子尸身,又咬牙切齿、两眼发红地看向那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对天剑阁众人悲愤痛恨的眼神视若无睹,语气轻飘飘地说道:
“这只是一个教训,尔等若再……”
“魔头!”一个天剑阁真传弟子怒声道:“你滥杀无辜,有何颜面自称天剑正宗?我天剑阁自古……”
话音未落,那白衣青年食指又重重一敲扶手,那赤衣少女怀中长剑又锵地一震,青光闪烁间,这曾随陷阵营转战北疆的真传弟子,一颗人头冲飞而起,满腔热血喷洒在地。
但这杀戮,并没有吓到其他天剑阁弟子,萧忘书的师父,怒剑杜刚锋挺身而出,咬牙切齿抗声暴喝:
“魔头,天剑阁自古不以出身论正邪,出身魔道者,只要行正事,做善举,天剑阁亦可为友。出身正道者,若行……”
锵!
青光再闪,杜刚锋怒目圆瞪的首级滚落在地,颈血冲起丈许之高,无头身躯却还愤然屹立。
“师父!”萧忘书痛呼一声,刚待开口将师父未说完的话说下去,天剑七子中的老大,真传弟子们的大师伯萧易水已沉声说道:
“出身正道者,若行奸邪恶举,便是邪魔外道,天剑阁必讨之!你自称天剑正宗,滥杀无辜,有何资格斥赈灾济困、为国征战的倪昆为魔?你……”
锵,又一声剑鸣,青光闪烁间,萧易水身躯从中分开两片,死状惨不忍睹。
萧易水的亲传弟子,当代真传弟子中的老大丁隐、老二应无晴见师尊惨死,眼中无泪,只有无穷怒火,齐齐出列,刚要喝斥,二师叔齐叔宝已一把将他们拉回,抢先挺身,喝道:
“人间自有正道在!杀不尽,屠不完!我等天剑正宗,血不流干……”
锵!
又一声剑鸣,齐叔宝从肩至胯,身躯断裂。
但这杀戮仍未能震慑住天剑阁众人,除不在场的林玉蕾,天剑七子剩下的三位,齐齐飞身跃起,以指代剑,杀向白衣青年。
但人在半空,那分列掌门宝座下首的十八个黑衣剑手中,就有三人齐齐出列,反手拔出背上长剑,剑光一闪之际,天剑七子剩下的这三位,也同时身首异处。
可天剑阁众人还是没被震骇住,以丁隐、应无晴为首的,只剩下七位的真传弟子,又挺身而出,大踏步向白衣青年行去。
前行之时,七位真传弟子以道兵之术彼此气机相连,汇成一道宁折不屈、冲天而起的凛冽剑意,直迫白衣青年眉睫。
白衣青年面沉如水,心里有些羞恼,没想到主界现世的天剑阁传人,骨头竟然硬到了这等地步。
至于丁隐等七个所谓“天剑真传”汇聚的那股剑意……
他们气机相连的法门有些看头,但修为太弱。若七人都有真气境大成的修为,以此术气机相连,凝聚剑意,或可让他稍感棘手。
可是现在,七个人当中,仅有两个“炼脏腑”大成的,用这主界俗世说法,也就是所谓的“宗师”,剩下五个,连“炼脏腑”这一境界都未臻至大成,就算拿头来拼,也是连溅他一身鲜血都办不到。
“好,好得很,杀不尽,屠不完是吧?本公子倒要瞧瞧,究竟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本公子的飞剑利!”
白衣青年正要再次出剑,一口气斩尽天剑阁现世真传,瞳孔忽然微微一缩,猛一侧首,一道寒光贴着他脸颊飞过,铮地一声,插入后方的墙壁之中,直接将那厚厚的正堂墙壁,斩出一道巨大裂痕。
白衣青年抬手,摸了摸脸颊,脸颊自是安然无恙,只隐隐残留一抹寒意。
他冷哼一声,抬首望向寒光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位锦衣金冠、高大挺拔、相貌堂堂的青年,身上带着一抹正自缓缓消散的电芒,大步行入正堂。
之前被他故意放走的“雨剑”林雨蕾,跟在那锦衣青年身侧,看到堂中血流遍地的情形,顿时脸色苍白,红了双眼,咬牙切齿地瞪向白衣青年,浑身发抖地低叱:“畜牲啊!”
丁隐、应无情、萧忘书等七位真传弟子,看到那锦衣金冠的青年,皆齐齐一震,强忍悲痛,对着他遥遥一揖:“国师!”
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