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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哥……&rdo;喉咙里一片干涸火烫，头顶上空似乎在摇晃旋转，身体意外的沉重，无命感到自己的体内像灌了铅一般。

&ldo;怎么回事？&rdo;花无是的目光四下流转，指着无命脸上的黑褐色小渣滓沉声问道。

是茶渣。

不仅脸上有，被褥上也散落不少干涸掉的茶叶。那是昨晚赶走噩梦的杰作，在昏昏沉沉中，自己不知又是何时回到了床上。

也许是因为太冷了吧？

所以身体这么重。太畏惧寒冷，所以无法自残。天性眷恋温暖，在迷茫中不忘回到可以安心温暖的被窝。

&ldo;没…没什么……&rdo;喉咙很不舒服，无命挣扎着起身，却被花无是一把截住：&ldo;先别急着起来，我有事要告诉你，先仔细听好了！&rdo;声音格外沉重，对花无是来说，这是极少有的！看着兄长那肃然的神情，无命突然感到一股深沉的下坠感，拉扯着自己身体某种意识往下坠落！

&ldo;什…什么事？！&rdo;

弟弟那惨白的面色仿佛一点未出花无是的意料。他的神情肃穆，倏然蹲下伟岸的身形，像无命逼来‐‐

脸上流露着一种深刻的陶醉，接近狂热地眼睛看着自己瘦弱的弟弟，一字一顿地道：&ldo;十三败了！&rdo;

‐‐

睫毛轻轻一颤，无命突然露出骇然的笑。

&ldo;别说笑，不会！&rdo;

&ldo;你走出分堂去街上逛逛，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rdo;无是沉声一笑，踌躇满志，&ldo;这可是最新的消息，哥哥几时骗过你？&rdo;

下意识抹掉脸上可笑的茶叶渣滓，无命哆嗦着坐起身来，抖开雪袍往身上披。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坍塌了似的，无比空旷，连惊吓的反应都来不及。

&ldo;起来干什么？&rdo;看他急着起床，无是突然伸手一掌将无命推回床上：&ldo;你身子薄，多睡会儿吧！哥哥看来要忙起来了，就留下来多陪陪我不是很好？！&rdo;

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温情，可无命心头的空洞却似乎越来越巨大，他听出了那话语里冷飕飕的意味，猛然抬头，厉声嘶叫：&ldo;十三呢？在哪里？！&rdo;

&ldo;急什么？！他是爹的人，你我都没资格管！&rdo;无是负手一笑。

&ldo;我怎么好像听出来，哥哥高兴得很？！&rdo;心里破了洞，该拿什么东西填补呢？是泪水还是愤怒？无命不知道，他只好再次挣扎着，要起来。

&ldo;难道我不该高兴？&rdo;无是摔手大笑：&ldo;你也该高兴才是啊，无命！那小子骑在我俩头上多年，也该咱们亲兄弟出马的时候了！让爹见识一下咱们的手段！&rdo;

&ldo;你落井下石！&rdo;摔开无是的手，无命感到一阵眩晕。看来是风寒入侵，冷飕飕的寒意一直从心里往四肢百骸透去！

&ldo;说什么胡话！咱们这世道本来就是落井下石、一沉百踩！十三堵在我前头这么多年，难道他失败了，我还该替他哭不成！&rdo;

&ldo;难怪爹爹瞧不起你！&rdo;颤抖着，无命颠仆着下床来，匆匆裹住皮裘，朝门外冲去。

&ldo;若是去看他的生死，我可以告诉你，这小子命硬得很，还没死透！&rdo;无是的声音恶意地传来。

&ldo;你混帐！&rdo;怒不可揭，无命猛地回头吼道：&ldo;他是我们自己的人！&rdo;

&ldo;不会咬人的狗，养来也没用！你可想好了，这话可是爹亲口说过的！&rdo;阴阴说着，无是咬牙切齿，最让他感到耻辱的事，莫过于无命的心，偏向十三的时候远胜过他这个亲兄长！

手指颤了颤，无命喘了口气，下意识软化语气：&ldo;告诉我，他在哪里？&rdo;

&ldo;去打落水狗的话，我陪你一道去。&rdo;无是笑得阴森。

&ldo;我去看自家兄弟！&rdo;无命挺起胸膛：&ldo;我根本不相信十三会败，我要问经过！&rdo;

&ldo;这事不该你经手！&rdo;无是冷笑，突然拉住无命的胳膊，一手捏住弟弟的下巴，恶狠狠地厉声道：&ldo;去看自家兄弟？这话听起来怎么忒怪！？站在你面前的才是你自家兄弟，你却把心思朝向外人？！别以为哥哥不知道，我花无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死活想当别人的小相公，就忍不住想吐‐‐！&rdo;

话一出口，便不会再收回来！覆水难收，无命瞪着无是，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兄长捉住自己的力量越是巨大，那无边的反感便越是剧烈！像是急于摆脱毒蛇的纠缠一样，无命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臂，冷冷道：&ldo;不说就算了！去抢你的功劳领你的赏吧！你要是能学聪明点儿，爹爹睡着了也会笑醒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