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青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ldo;李兄,他日一定向李兄赔罪,今日还有军机要务在身,恐无法和李兄叙旧。&rdo;
李九良抱着臂,听着这话点头道:&ldo;行,那就不耽搁你了,快去吧。&rdo;
&ldo;告辞。&rdo;宁长青拱手,转身离开。
李九良仍是抱着臂,眯眼看着宁长青离开的方向,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军机要务?
哼……
江季麟和齐凌一同用了膳,又说了些话才回了房。
他刚刚走到房门口,就觉出些不对劲,抬手揉了揉眉间一把推开了门,&ldo;砰&rdo;的一声撞在屋里门后站着的人。
江季麟走进屋,袖子一甩带上了门,挑眉看着被门砸到脑门的人:&ldo;有意思没?你也不怕耽搁了王爷交代的事。&rdo;
&ldo;王爷交代的事再重要,我也得收拾了行李,吃好了饭,挑好了人再走不是吗?&rdo;宁长青抱着手臂,淡着神色,&ldo;怎么,这么不想见我?&rdo;
江季麟微微皱了眉:&ldo;你说话怎得阴阳怪气的。&rdo;
宁长青动了动唇,喉结滚了又滚。
江季麟摇了摇头,抬手一掌便拍到他肩头,力道不轻,夹着不小的掌风,拍的宁长青肩膀一颤,因为短暂的疼痛而微微瑟缩了下。
&ldo;我说过,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糊弄你。&rdo;江季麟颇有些无奈,无奈中又夹杂着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气恼,&ldo;我之所以举荐你去做这件事,无非是为了齐凌的信任,某种程度上,你从未与他共事过,如今的境况你也清楚,要让齐凌信任你,必须做一些让你再无法回头的事。我们本就打算趟这趟浑水,早些趟浑水,而且趟地彻底,对你取得齐凌的信任很重要。&rdo;
宁长青定定看他:&ldo;季麟哥,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信。&rdo;
江季麟慢慢淡了面庞上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ldo;你不信。&rdo;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ldo;……季麟哥,我只希望待我回来之日,你还在这里。&rdo;宁长青梗着脖子说了一句,像是逃窜般转身匆匆离开了。
江季麟看着他的背影,张唇无声地说了句:&ldo;蠢笨。&rdo;
为他着想的事,这人不仅不领情,还怀疑他!
真真是叫自己气的肝疼。
罢了。
宁长青武艺大有进步,对金陵地势也颇为熟悉,这桩事想来难度不大,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只是本打算给他送行的,但是……
不送了!
宁长青从江季麟那里离开后就径直出了城,他穿着不起眼的灰白色布衣,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身侧随着三四人。
马蹄在边城干燥的土地上踏出一片扬起的尘土,迷乱了宁长青的背影。
五皇子齐清的登基大典定在五月二十一日。
天机策算好了的黄道吉日。
这场登基大典从近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虽然齐国上下放了榜文给四皇子齐凌安了几顶罪状,言之凿凿慷慨激昂,但朝堂形势破朔迷离,各派朝臣引颈观望,不同的说法暗潮涌动。
可就在五月十六号,登基大典仅仅四日前,曾经侍奉先皇的三个内侍和几个御林军一夜之间暴毙身亡!
大理寺接了这桩案子,刚刚展开调查,却发现这几人的家人尽数失踪,竟一时间找不到半个人影。本就发生的突然的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在京城暗暗掀起了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