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巴西德人手中到法蒂玛人手中权杖的转移,对圣地并非坏事,而倒是一件好事。一个居住在埃及的君主会更易于感受到基督教徒贸易的重要性;而巴勒斯坦的酋长们也会距离皇帝的权势的管辖不那么遥远了。但是,这法蒂玛人的第三代哈里发是著名的哈基姆,这个狂热的青年根本不信神,只一味施行暴政,真可谓天不怕地不怕,他的整个统治真可说是一种罪恶和愚昧的大杂烩。完全不顾古老的埃及的习俗,他把妇女们完全给禁闭起来;这种限制引起了男女两性的抗议的呼声;而他们的抗议却只挑起了他的愤怒;古老的开罗的一部分陷于大火之中,卫兵和市民一连多日进行着血腥的战斗。在一开头,哈里发宣称自己是热忱的穆斯林,是清真寺和学院的创建人和资助者:他花钱让人抄录了1290部用金字书写的《古兰经》,并下令挖掉了上埃及所有的葡萄。但是可以引进一种新的宗教的希望却挑起了他的虚荣心;他企图使自己具有更高于一位先知的名声,宣称自己是至高的神的可见的化身,他经过在人世上9次转世,现在终于以帝王的身份出现。一提到这一切活着和死去的人的主哈基姆的名字,所有的腿都会以无限宗教的崇敬跪倒在地;他的神秘仪式在开罗附近一座山里进行;16万名信徒签字表明对他的信仰;而直到今天,一个自由的好战的民族利巴努斯山的德鲁斯人仍然相信这个疯人和暴君的生平和神性。哈基姆以其神性出现时,他痛恨犹太人和基督教徒,认为他们是他的竞争对手的奴仆,而某些偏见或谨慎的残余仍使他赞成穆罕默德的法令。同时在埃及和在巴勒斯坦,他的无度的残酷的迫害曾造成一些殉教者和众多变节分子;不同派别的共同权利和各种特殊权力都同样受到践踏,并发出一道命令禁止其它一切外来的和土生的宗教崇拜。基督教世界的庙宇、耶稣复活的教堂全被夷为平地;复活节前的火光的奇迹也不再出现了;花费了大量劳力去消灭那构成圣墓主体的岩石上的大石窟。欧洲各民族听到这种渎神的行为感到惊愕和痛心:但他们并没有拿起武装去保卫圣地,却只是满足于把犹太人看作是不敬神的野蛮人的秘密谋士,而将他们烧死或放逐。然而耶路撒冷的苦难也因为哈基姆本人的摇摆不定或悔改,而在某种程度上有所缓和;当这暴君被他的姐姐派人刺杀掉的时候,他已经签发了一道修复基督教教堂的命令。其后的几代哈里发又重新奉行旧的宗教和政策原则:再次采取尽量宽容的政策;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的虔诚的资助下,圣墓又从废墟中拔地而起;而在短暂的停歇之后,那些朝圣者则以更大的口味又重来参加这宗教宴席。走巴勒斯坦海路危险重重,安全到达的机会甚少;但匈牙利人的皈依在日耳曼和希腊之间打开了一条安全的通道。他的王国的使徒圣斯蒂芬的仁慈,安抚和引导了他的在旅途中的弟兄;从贝尔格莱德到安条克他们一连气在一个基督教帝国中行经1500英里的路程。在法兰克人中,朝圣的热情到处风行,超过了以往的任何时代,道路上铺满了各个阶层的男男女女的尸体,他们一直对生命感到厌倦,但只要求一吻他们的救世主的坟墓。君王和高级教士都抛弃了自己的领导职责,这众多的虔诚的队伍正是在一个时代,在十字架的旗帜之下,开来的大军的前奏。
大约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前30年,曼茨的大主教同他手下的乌特亥齐特、斑伯格和拉蒂斯本的主教们不辞辛苦,发动了从莱茵河到约旦河的行军,追随他们的会众竟达7000余人。在君士坦丁堡他们受到皇帝的盛情款待,但他们的丰富的行装却招来了野性的阿拉伯人的攻击;他们无可奈何只得拔出自己页面的刀来,最后被围困在迦百农村子里,直到花钱买得法蒂玛酋长的保卫。在参观圣地以后,他们乘船返回意大利,但仅只有2000人安全回到他们的故土。征服者威廉的秘书因古孚斯,当时一直随着朝圣者队伍同行;他注意到他们从诺曼底出发时有30名高大的装备精良的骑士;但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重新越过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便只剩下20个可怜的朝圣者,手执木杖,背上背着水囊了。
在打败罗马人后,法蒂玛的哈里发们的安宁受到了土耳其人入侵的干扰。马勒克&iddot;夏的一位军事副手卡里兹米人阿特西斯领着一支强大的军队进入叙利亚,利用饥荒和武力手段,征服了大马士革。汉姆斯及该省的其它一些城市全承认了巴格达的哈里发和波斯的苏丹;而那胜利的酋长毫无阻挡地一直进军到了尼罗河边:法蒂玛人已准备逃到非洲的心腹地带去;但他的卫队中的黑人和开罗的居民进行了一次顽强的反击,把土耳其人赶出了埃及的边界之外。他在撤退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屠杀和抢劫:耶路撒冷的法官和公证人全被请到他的军营里去,在处决了他们之后,立即又屠杀了3000市民。
阿蒂西斯的残暴或失败立即遭到马勒克&iddot;夏的弟兄图古西苏丹的惩处,他以他的更高的头衔和更强大的力量,获得了对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的统治。塞尔柱家族在耶路撒冷统治了约20年;但圣城或那整个地区的可承袭的统治权却被交托给,或随便留给了土耳其人的一个部落的首领奥尔托克酋长,他的孩子们在被赶出巴勒斯坦之后,在亚美尼亚和亚述的边界地区组织了两个王朝。东部的基督教徒和拉丁朝圣者十分惋惜,一次革命运动并没有形成哈里发的联盟和他们的正常统治,却倒在他们的脖子上加上了一道由北方异族人套上的铁的轭头。这位伟大的苏丹,在他的宫廷和军营中早已在某种程度上接纳了波斯的技艺和习俗;但作为一个整体的土耳其民族,却仍然在冒着沙漠地带的凶悍的气息。从尼斯到耶路撒冷亚洲的西部国家是一片国外、国内冲突不断的战场,而对不确切的边界掌握不牢靠的控制权的巴勒斯坦的牧羊人既无空间,也无能力等待着商务和宗教自由带来的缓慢的利益。经过千难万险终于来到耶路撒冷城门前的朝圣者,立即变成了私下抢夺或公众压迫的牺牲品,常常在他们获准去参拜圣墓以前,早已在饥饿和疾病的折磨中倒下了。一种天生的野性或新有的热情促使土库曼人去侮辱每一个教派的教士;主教被揪住头发拖到街头,扔进牢房里去,以便从他的心软的教民手中勒索赎金;在复活教堂进行的神圣的礼拜仪式也常常受到教堂主人们的野蛮、粗暴的干扰。关于这类事件的悲惨的传闻激起了西部千百万人的愤怒,使他们在十字架的旗帜下进军,前去解放圣地的危难;然而,所有这些罪恶加在一起,去和哈基姆的一件罪行相比,又算得什么?但那罪行却也被拉丁基督教徒们耐心地忍受下去了!现在一种更轻微的挑衅却在他们的后代的心中挑起了难以压下的仇恨:一种新的精神从宗教上的骑士风度和教皇的统治中产生出来;一根十分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那冲击波一直传到欧洲的心腹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