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思想入党都很难说,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被打倒在地永不得
翻身呢?
您是读《联共党史简明教程》毛主席四卷雄文乃至《论共产党员的修
养》成长起来的,而苏军医和我,却是在校园的沙龙里读着《少年维特之
烦恼》、《安娜&iddot;卡列尼娜》和《罗米欧与朱丽叶》来陶冶自己的性情的。
……当然,您由教导员、医院副政委、党委秘书改行加入了&ldo;臭老九&rdo;的
行列,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文以载道和诗言志的文艺观,已经根深蒂
固。如果我提出像罗米欧和朱丽叶那样以身殉情‐‐用死亡去冲破世俗的
樊篱,夺取爱情的胜利,您十有八九不会赞成!您不会推崇爱情至上!
没想到这个乔文亚在将我的军,细想一下也不过是以攻为守。他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护,争取我的支持和谅解。如果我在这里和乔文亚展开争辩,我可以写一篇万字长文回复他的&ldo;挑衅&rdo;,因为世上没有绝对自由的东西,对于爱情的禁锢、爱情的专一、爱情的自由乃至性解放和杯水主义,并不是今天才争论的课题。远在&ldo;五&iddot;四&rdo;运动之前,早就争论得沸沸扬扬,注定得不到完美的解决。谁也难以逃脱利弊互见的规律。毫无疑问,我是属于感情服从理智、自由服从纪律的一派,如果援越部队都像你乔文亚一样,到越南来浪漫蒂克一番,那么援越任务将很难完成。当安娜&iddot;卡列尼娜投身到火车轮下时,她应该想想她追求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吗?她得到了什么,她破坏了什么。她向人世间提供的是榜样还是教训?她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她的行为有没有侮辱和损害别人?不少评论家的同情是在卡列尼娜一边,说她是以死来表示对上流社会冷酷、虚伪、狡诈的抗议;那么下流社会有没有爱情悲剧?那么,你乔文亚,你苏长宁绝对不是十八。十九世纪的贵族阶级,你们的爱情悲剧的发生应该怪谁呢?
谁反对爱情至上?你们在中学里就读过裴多菲的&ldo;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rdo;的诗,到底应该什么至上?
我不能不抑制住抗辩的激情继续读下去!
这也许是一种天意。本来,我是应该陪您去奠边府的。可是,由于黎
东辉亲自陪您去,我就没有去的必要了,既然用不到翻译,张科长去比我
去更好,奠边府的高炮团里他有熟人,安排你们的食宿他比我更有利。我
的急腹疼不是真的,因为我必须和阿娟相见。因为她告诉我已经怀孕,我
犹如当头受了一下重击,一时间手脚冰凉眼前发黑,身子一晃,险些儿跌
倒。……我说得了急腹痛自然有人相信,当时我的样子的确像是个得了重
病的人。我和阿娟相约找个机会从长计议,只有苏军医能够帮助我们。也
许我和苏军医是同病相怜,内心隐秘互不相瞒。
在您跟我深谈过之后,我曾经下决心和阿娟断掉。根植在心田上的爱
苗若想连根拔除,必然带着血肉,而且极其容易复萌。……同时,我也想
到,如果此时我再回避不见,那就等于始乱终弃,使阿娟受到双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