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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ldo;我说一点更像共产党人的论点,不,我得策略一点,把我的论点当作皮球踢到你的场地上,让你去对付!……&rdo;

&ldo;你当我不能给你踢回去?不过,你还是先踢过来吧!&rdo;

&ldo;你说:越南北方能向南方渗透,我们堵也堵不住;为什么南越不能向北方渗透呢?……&rdo;

&ldo;你这临门一脚踢得挺大胆!&rdo;康妮那海蓝色的眸子闪闪发光,&ldo;有点共产党人的味道!&rdo;

&ldo;所以你听来有点刺耳,却又感到新鲜,&rdo;我的思路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好像我站在历史的山峰之上,俯瞰眼前发生的一切,审视美国步入泥潭的起因,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出了误区,&ldo;麦卡锡主义十年前已经不存在了。却没有人认真地研究过共产党人,既不知己,更不知彼,有些东西靠电子计算机是计算不出来的。……&rdo;

&ldo;你能不能少发感想,多谈实质性的东西?&rdo;康妮从笔记本上仰起脸来,露出某种沉重的神情,&ldo;你还是多谈冲锋枪少谈计算机吧!&rdo;

&ldo;我们也曾派过多批越南人组成的特工队到北越去从事刺杀、侦察、破坏等活动,早在1954年底或是1955年初,法军刚刚退出印度支那,我们就对北越进行过秘密的游击战争。那时,在西贡的兰斯代尔特别小组就着手组织针对北越的准军事行动。兰斯代尔的得力助手卢西恩&iddot;科宁带了一支武装特工队潜入北方,后来,用海运和空投的办法强化秘密战,在北越建立游击战基地,并派遣南越的便衣部队进入老挝袭击胡志明小道。基本上都没有成功!

&ldo;原因何在?&rdo;

&ldo;我现在向《箴言报》记者搬点外交辞令,我不想直接回答,你可以从中国的革命中找到原因,蒋委员长有800万美国装备的训练有素的军队,怎么会输给从山沟里出来的小米加步枪的农民武装?……&rdo;说到这里我忽然愤慨起来,&ldo;我这次率别动队进入丛林,面对的就是那些妇女、老头和小孩,可是,他们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到现在说起来也觉得窝囊!……这简直算不上战争。可他妈的比战争还要战争!因为敌我双方不成比例,甚至不成类比,你面对的不是军队,他们是老头、小孩妇女,可是,他们比军队还要军队,干军队干不了作不到的事。我们的特种战争是假,他们才是真正的特种战争。……&rdo;

&ldo;这是不是中国人常说的那种人民战争?&rdo;

&ldo;正是这样,在越南叫民众战争,谁有了民众,谁就能赢得战争,在六年前,卡尔逊上校跟我谈中国的晋察冀的时候,曾说到了这一点,可他体会不深,我也压根没有在意。有本小册子,上面有毛泽东的一段话,意思是打不破的铜墙铁壁就是民众。……当时,我对这句话一笑置之,当成是一种宣传。……&rdo;

&ldo;你说的不成类比是什么?&rdo;

&ldo;你说一辆重型坦克强大还是一只兔子强大?是一枚地对空导弹强大还是一只麻雀强大?&rdo;

&ldo;奇怪的逻辑!&rdo;

&ldo;兔子能追到坦克,坦克绝对追不到兔子,麻雀可以落在导弹架上拉屎,……&rdo;

&ldo;导弹却绝对打不到麻雀!&rdo;康妮忍不住放声大笑,&ldo;结婚以来,我还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丈夫还有点幽默。不过,这种荒诞不经的黑色幽默是不是会玷污新闻的严肃性?……&rdo;

&ldo;我可以向你提供最最严肃的思考,这一点,我是肯定写进给威斯特莫兰的报告里去的!……&rdo;

一道眩目的电光撕裂了夜空,接着就在房顶上爆响了一个炸雷,病室为之震撼,暴雨骤至,没有任何前奏,让人大惊失色。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在窗外炸裂着火球,像冲锋前的炮火准备,整个天地间一片轰响。我们无法继续交谈,康妮坐到我的床上,紧紧偎依着我。

整个世界就像反扣在一口黑锅里,我想起了林间空地之夜。惊天劈地的炸响之后,依旧是大雨倾盆,我想起了黑人罗伯特在唱他的克莱门泰因。这样的暴雨,会把他的尸骨从乱石堆里冲出来吗?……这样的天气,是游击队频繁活动的最佳时机。是什么力量促使他们这样自觉地投入战斗?也就是这样的雷雨之夜,游击队员潜入西贡安置炸弹,在布林克斯美军军官宿舍大楼炸死了40多名美国军人。

疯狂的轰炸,就像今夜的暴风雨,可是,却丝毫不能削弱越共的斗争意志。这是多么值得深思的问题啊!

护士露茜娜敲敲门,送给去开门的康妮一张纸条:

因夜雨,不便去职工宿舍,你可住9号病室,请保证伤员的健康,这

是值班医生的意思,有事可找值班室。

康妮向我诡秘地一笑:

&ldo;这保证伤员的健康是什么意思?&rdo;

&ldo;让你向我靠拢!&rdo;

&ldo;你说得还挺文雅,为了不使你胡思乱想,我得来点疲劳战术,继续谈你的菜园理论吧!&rdo;

这时雷雨已经过去,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指着7点10分,我竟然想不出从什么地方重新开头,我把球踢到记者的场地上:

&ldo;刚才的雷暴雨使我想到了我们轰炸北越的&lso;雷鸣行动&rso;,当时估计,北越人会像&lso;有理智的人&rso;那样,对它作出理智的反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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