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远显然是头一回听说这事,沉稳如他也不禁变了脸色,疾声问道:&ldo;这是真的?&rdo;
折扇男则一脸适意地望着顾晚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扇子。
顾晚晴现在很有那种行骗被当场拆穿的感觉,如果能用气势表现身高的话,眼前这两个看起来都很养眼的男人就像两座大山,而她就是高山下的一根糙,并且在高山的气势震慑下迅速变小。
&ldo;还珠妹妹,这件事不会是真的吧?&rdo;看着顾晚晴的反应,折扇男眯了眯眼睛,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他迅速掩去眼中的情绪,&ldo;啪&rdo;地一声拢起折扇,笑嘻嘻地朝聂清远拱了拱手,&ldo;如此傅某就要恭喜聂兄了,顾还珠做不成&lso;天医&rso;,你的烦恼会少很多。&rdo;
聂清远却一点也不领情,冷着脸道:&ldo;傅时秋,听说你与顾还珠私交不浅,今日竟如此落井下石,做你的朋友还当真让人寒心!&rdo;
傅时秋倒笑了,&ldo;难道聂兄是在为还珠妹妹打抱不平?&rdo;他回头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的顾晚晴,轻一挑眉,&ldo;人人都知道我傅时秋重利轻义了,还珠妹妹,我们认识第一天我就说过,将来你若名利尽失,莫怪我傅某翻脸不认人,我可有说错?&rdo;
顾晚晴难堪啊,相当难堪。
这个姓傅的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也能大模大样的说出口?顾还珠啊顾还珠,你有白内障还是怎么的?居然能交到这样的朋友?
聂清远看起来一点也不想和傅时秋打交道,任他说完轻哼一声便要离去,傅时秋倒是不在乎自己被扫了面子,扬了扬扇子回头与身后的小厮笑着说:&ldo;以后又可以少应付一个大小姐了,当真轻松不少。&rdo;
那小厮似乎也和傅时秋一样的性子,嘻皮笑脸地没个正形,&ldo;其实依小的看,聂顾两家倒也不用弄得这么僵,顾六小姐既做不成天医,便可不必执着于正妻身份,嫁到相府给聂公子为妾,既尊了圣意,又不使聂公子为难。&rdo;
傅时秋哼哼一笑,用扇子敲了敲那小厮的头顶,&ldo;你倒是聪明。&rdo;
聂清远听罢此语猛然停往脚步,回过头来紧盯着顾晚晴,就像这话是她说的似的,盯了半天,唇中轻吐二字:&ldo;做梦!&rdo;
顾晚晴无语……
顾晚晴有点生气了,虽然她自从知道自己以前的行事风格后就开始低调做人,但这不表示她没有火气。
被人揩了油又让人当众数落甚至讥笑,她忍得一次、两次,却忍不得三次四次!对!她是该死!但也该有个底线;对!她是女二号,但没见她正在努力向善改过自新吗?见她不还击就能一而再而三地踩她扁她吗?为妾?她狠狠地瞪着那个小厮!祝你全家都为妾!
长吸一口气,顾晚晴尽力轻松地说道:&ldo;不做天医什么的……也不一定,虽然我忘了所有医理医术,不过我正打算从头学起,我还年轻,或许有那么一天,会重新做上天医的。&rdo;
第十二章再回顾府
更新时间2011-8-417:01:52字数:3529
说完顾晚晴也不管聂清远和傅时秋的反应,回头看着那个小厮道:&ldo;这位小哥,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我现在的想法与聂公子是一致的,不过有些人就是乐于以已度人,自己有那个想法不肯承认,却偏要把那个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并拒绝听取任何意见,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你自己想,便该自己去追求才是,何必将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这位小哥,你说我说得对吗?&rdo;
经今日一事,顾晚晴已有些想通了。为了还顾还珠的债,她退避、她忍让,无非是因为天医玉在手,她觉得自己有回去的希望,她不会再在这久留的,所以家人的冷淡她忍了,上门的斥责她也忍了,她一心想的是找到回去的方法。可现在呢?她已经没有天医玉了,现在的她必须为拿到天医玉而努力,而这个努力的期限尚未可知,在那之前,她必须在这生活下去,这种情况下她再忍、再避,就会像刚刚那样,任人调侃嘲弄讥笑讽刺,不仅更加让人瞧不起、更加的糟贱她,也会让她身处于更为难熬的境地。
她不想每个人与她说话都是呛声呛语,也不想成为所有人的敌人,逃避已经不是最好的选择,那么她就得努力改善现状,必须积极地面对所发生的一切!
说完这番话,顾晚晴吐出积压已久的一口浊气,心中的信念也更为坚定。周遭的人群因她这番话而哄笑一片,还有不少人嚷着&ldo;男人如何做妾,自然要寄希望于他人&rdo;这样的笑语,那个小厮的脸上涨红一片,后退半步站到了傅时秋身后。
傅时秋扬了扬眉,对她如此反击似乎有些意外。
&ldo;可惜……&rdo;
一道低沉的声音冷冷传来,顾晚晴回头去看,便见聂清远站在不远处眼含讥诮,&ldo;你说得仗义凛然,好似受了多少委屈,却不知你正是这样的人,强人所难不正是你最拿手的么?&rdo;
面对聂清远,顾晚晴仍是有着一种&ldo;天生就矮了一截&rdo;的歉然,努力定了定神,她第一次正视他的眼睛,万分恳切地道:&ldo;我以前的确做了很多错事,我已明白婚约一事实在是我一厢情愿,很抱歉让你为这件事十分痛苦,我一定会尽所有努力求皇上收回成命,就算有责罚也应由我一力承担,与你和聂家都没有关系。&rdo;
聂清远静静地听完这些话,看着她,半天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