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事实告诉她,令主也是会病的。那么他应该也是会受伤会死的?抬眼看她,令主道:&ldo;我有些乏,给我倒杯茶。&rdo;&ldo;是。&rdo;聂枣一边沏茶,一边小心的观察令主,想知道他是真的病重还是轻微的身体不适。令主喝了茶,对她道:&ldo;出去罢。&rdo;聂枣迟疑片刻:&ldo;可是,令主……要不要我去叫大夫?&rdo;&ldo;不用了。&rdo;令主淡淡道,&ldo;还是说,你很盼望我病重?&rdo;聂枣立刻道:&ldo;属下绝无此意。&rdo;当即便要离开。将将要走出门,才听见令主冷若冰霜的声音:&ldo;去给我熬碗药来。&rdo;&ldo;是。&rdo;聂枣给柴峥言熬过不止一次药,发热也不算什么大病,取了板蓝根、连翘、牛蒡子、黄芩等若干,熬好便端着给令主送去。进屋时,令主已躺下,脸色上看不出分毫。聂枣的手紧了紧,若令主真是病到无力就好了,那她就可以……但下一刻令主已睁开眼睛,微微坐起。聂枣恭敬地将药递上,令主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将碗放回去时,看见聂枣欲言又止。&ldo;怎么了?&rdo;&ldo;令主就不担心属下……&rdo;&ldo;你在药里下了东西?&rdo;&ldo;属下不敢。&rdo;她是真不敢,不过此刻却有些后悔,早知道往里加些毒药,也许令主……正想着,发现令主又睡过去了。咫尺距离。近得聂枣能看清令主脖子上那道伤痕,淡得只剩一条白痕,但当初也许只差一点便能令鲜血飞溅。聂枣从来不是弑杀的人。只有眼前这个人,她不止一次希望这个人能快些离世,那时,自己便解脱了。可惜他的命如此长,恐怕就算她死了,他只怕也会好好活着。聂枣摸向了腰际的薄刀。脑海中剧烈天人交战,但一个念头突然出现,扼住了聂枣的举动:令主很厉害,令主很能打,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硬生生地,她将手又移了回去。睡着的令主仿佛丝毫未觉。聂枣敛了敛神,继续柔声对令主道:&ldo;令主病好之前,是否要属下照顾?&rdo;令主眼也没睁,道:&ldo;你愿意?&rdo;&ldo;是。&rdo;聂枣照顾了令主几日,守在c黄前侍奉汤药,尽心尽力。而令主看起来不像开心,也不像不开心,似乎这一切理所当然。最后一日,令主问她:&ldo;你想要什么?&rdo;聂枣垂首道:&ldo;属下别无所求。&rdo;&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do;仍是冷冷淡淡的声音,但聂枣却忽然一个激灵,那一瞬间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看穿。令主扯开她的发髻,任由一头青丝披散,手指梳理过长发,语气森冷,&ldo;也希望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试探,接近,唯有这样才能知道一个人的软肋所在。哪怕明知这有多危险。聂枣温顺地点头。令主道:&ldo;你骄傲于你的爱情,若有朝一日柴峥言醒来,发现他已不再爱你,又或者你已经不再爱他了呢?&rdo;&ldo;这不重要。&rdo;&ldo;哦?&rdo;聂枣暗自攥紧手道:&ldo;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rdo;令主看了一会她,道:&ldo;莫神医有没有同你说过,为什么救醒柴峥言一定需要龙髓玉?&rdo;聂枣顿了一下方答:&ldo;莫神医说龙髓玉并非只是一块玉石,内含极炎极阳的物质,将龙髓玉研磨成粉混入药中能护住心脉孕养五脏,柴峥言受了很重的伤,肺腑尤其严重,所以……&rdo;&ldo;起来,把我第三个柜子里第四格的东西取出来。&rdo;聂枣依言而行,那里面是一个石盒,而石盒里摆了一朵极为妖冶的艳红花朵,根精被一些赤红的液体包裹,仅仅是拿在手里便觉得灼热。&ldo;这是……&rdo;&ldo;炎阳花,算作你这几日照顾我的报酬。&rdo;这花莫神医也跟她提过,几十年一株,且只生长在距离熔岩极近的距离,七日内不摘便会枯萎,且摘下之后必须用特殊方式保存方才不致腐坏,因而极其难得。用它入药虽不能彻底唤醒柴峥言,却可以护住他的心脉让他醒来几日,当然,待药效过去,柴峥言便会再次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