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太危险了。&rdo;柴峥言轻叹,语气里还有些哀伤,&ldo;……你长大了。&rdo;聂枣心里没来由的难过起来。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成长。回去的路上聂枣扶着柴峥言,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莫神医看过柴峥言的伤势,又开了些药,再看向聂枣的目光不免带了些怪罪:&ldo;虽然我有叫医童定期给柴公子导引按跷,但他的身体到底不能同康健时的比,习武动粗也须万分小心,慢慢来为好……这样cao之过急伤了筋骨只怕更麻烦。&rdo;聂枣低声道歉:&ldo;莫神医,是我的错。&rdo;莫神医叹了口气,道:&ldo;也就这么两三日……许是最后见面,聂姑娘多陪陪他吧。&rdo;亲手熬了药,端到柴峥言c黄边,一勺一勺喂他喝下去。喝完,聂枣垂头削了个梨子递给柴峥言:&ldo;别生气了。&rdo;柴峥言摇摇头:&ldo;我没有在生你的气。&rdo;&ldo;那你……&rdo;&ldo;我只是在气我自己。&rdo;柴峥言握住拳头,轻轻地捶在c黄板上,&ldo;这十年中,你为了救我一直处在危险中,而我却无能为力。今日我可以硬闯,但更多的时候我就……&rdo;&ldo;不是这样的。&rdo;聂枣抬起头,突然道。柴峥言看着她。聂枣握住柴峥言的手,嘴角牵起笑容,&ldo;本来就没人规定只能你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人总要长大。你看着危险,但今日对我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好,而对我来说,只要想着能救你……就已经足够让我坚强。&rdo;最开始出任务的时候,她轻功不够好反应不够快,就连下药都会不小心搞砸,出事时几次都是靠着机智化险为夷,在性命堪忧的威胁下,人往往能爆发出想想不到的力量。后来她一面苦练轻功,一面拼了命的学习一切有用的东西,短短几年内脱胎换骨。有多少次都觉得死定了,可想着柴峥言还在等她,就无论如何不想这么结束。柴峥言静静看着她,目光软得像水。他反握住聂枣的手,五指紧扣,声音亦像潺潺流动的泉水,娓娓低语,温存舒缓:&ldo;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你,这是我此生最不后悔的事情。&rdo;&ldo;我也是。&rdo;聂枣有些仓惶地低下头,以掩盖瞬间红透的眼眶。如果可以,她希望这就是她生命的永恒。只可惜,有些事,注定不能长久。他们只剩下两三天。清晨醒来,聂枣特地去厨房看她炖了一夜的乌鸡海参汤,然后心满意足地看柴峥言吃完。有了前车之鉴,聂枣不敢再带柴峥言出去,也不敢再让他舞枪,就干脆守着柴峥言有的没的聊了起来。柴峥言似乎对她这十年的生活很感兴趣,聂枣怕他担心,就缩略去了令主恐怖的部分,只挑了一些还算有趣又不是特别危险的任务讲给柴峥言听。当然讲的时候,她多少也夸大了一点自己的厉害程度,偏偏柴峥言是个老实脾气,听完她的叙述,总用一种不可思议又笃信不已的眼神看她,看得聂枣又心虚又忍俊不禁。不过柴峥言最后还是很认真地对她说:&ldo;……虽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些任务还是太有风险,而且有的任务实在伤人伤己。&rdo;&ldo;我知道,等凑够你的药钱,我就不做了。到时候等你彻底醒了,我们就用钱买个宅子,再开间铺子,买两块地,不用太多,够过就行……&rdo;聂枣掰着手指盘算,&ldo;最后雇些仆从丫鬟,然后你做老爷,我做夫人。&rdo;柴峥言笑着点头,继而又问:&ldo;我的药钱……还差多少?&rdo;聂枣一顿,很快道:&ldo;不多了不多了,再攒个一年半载就够了应该。&rdo;真是一年半载就能凑够,她又何必这么不安。柴峥言不去戳破她,仍是笑:&ldo;好吧,我等你……等我真的醒来,我就去赚钱,把你给我付的药钱都还上。&rdo;&ldo;这可是你说的!&rdo;&ldo;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do;聂枣抱着柴峥言,蹭了蹭,心里安宁地一塌糊涂。夜色浓稠。莫神医居所里的大夫和医童已早早睡去,周围漆黑而寂静无声,只有少许风声落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