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算是。&rdo;那只手没什么力气,聂枣晃了一下手臂,魏离的手就松垮垮掉下来:&ldo;发现我爱了十几年的恋人,或许并不存在。&rdo;魏离:&ldo;那个骚包男?&rdo;聂枣摇摇头:&ldo;……公子晏他已经死了,前几天,就死在我怀里。&rdo;魏离自动脑补出前因后果,再结合如今聂枣恍惚失神的模样,顿时十分不是滋味,内里别说醋海翻波了,光是自尊心受挫就够他难受的,可一面又心思活络的想,聂枣的恋人真不在了的话,他是不是有希望上位了?不不不……这么想也太贱格了吧。不过……转瞬魏离想起盏茶前自己的表现……他好像已经连更贱的事情都做过了……聂枣看着魏离,突然展颜一笑问:&ldo;你还喜欢林久依吗?&rdo;&ldo;什么?&rdo;&ldo;那你喜欢我么?&rdo;魏离脸红心跳,咬牙道:&ldo;……你问这个到底什么意思?&rdo;&ldo;回答我。&rdo;&ldo;我……&rdo;聂枣之前积威太重,只是一个简单的三个字就让魏离声音瞬间弱下来,小心翼翼问,&ldo;我不回答你会走了继续关着我吗?&rdo;&ldo;不会,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回答的话我会告诉你鬼都一些事情作为交换。&rdo;晨光熹微。回去的路上,聂枣想。大概连魏离都比她强,难道真的如令主所言……她根本不是真的爱着柴峥言……到头来她更爱的或许是自己,所以她是为了不让自己寂寞,才拼了命的要复活柴峥言么?心口像是被扎了个洞,一直一直向外漏风。她明明该觉得悲痛欲绝,她明明该觉得山河崩塌、日月无光,她明明应该……但这些年实在过的太坚强了。又或者是因为,自令主告诉她到现在,这件事都似是幻觉,充满了荒谬、诡异和不真实。可直至此时,她念着柴峥言的名字,仍觉得心口充满了富足和爱意。这仍是个会让她觉得温暖的名字。她无法将他与令主联系到一起,哪怕是亲眼所见,也还是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ldo;诶,枣姑娘你……&rdo;眼前碧衣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ldo;怎么了?&rdo;&ldo;……你的头发……怎么……&rdo;昨晚天色暗淡未曾留意,聂枣回房揽镜才发现,镜中的容颜美貌依旧,看不出年纪,但她乌黑润泽的长发已白了少许。她才不到三十,远没到鬼都女子应该苍老的年岁。听说过有人受刺激心力交瘁一夜白头,没想到竟真的有。&ldo;为什么不把颜色染回去。&rdo;令主挑眉,&ldo;这样不好看。&rdo;&ldo;无所谓了。&rdo;聂枣笑,&ldo;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出任务了,没有柴峥言……我何必再去做什么任务。&rdo;她在令主的寝殿里,随便翻了本书,便坐下看。未束的长发随意披散,发丝掩映间露出当中无可挑剔的脸庞,她十几岁已美得出众,此刻刻意保养下,五官更是美得毫无瑕疵,无愧于冰肌雪骨之称,面无表情时,更透出一分宛若雪峰崖顶般高不可攀的冷艳。那黑中泛银的发对于她人或许是显得苍老,但衬上这张脸,只让人觉得更不似凡人。令主的目光长久停驻在聂枣身上,这本是对聂枣来说宛若灼烤的视线,可她浑然未觉。令主:&ldo;你在试着把我当做柴峥言吗?&rdo;聂枣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抬头:&ldo;令主你不也是一直试图把我当做倾夕吗?&rdo;无所畏惧,便因而强大。令主的眸光晦暗起来,似乎的是在思考自己这么做究竟对还是不对。他不是没试过恐吓和胁迫,反正翻来覆去不过是那些手段,聂枣早已经见识过了。教罚馆的惩罚她很熟悉,和令主本人更是相处了这么多年。失去柴峥言,除了杀了她,他竟没有别的方式控制她。而她一点也不怕死。柴峥言于聂枣是软肋,又何尝不是枷锁。之后,聂枣便就在令主的寝殿常驻下来,两个人都似乎在透过对方看着另外一个人,就这么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