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聂枣一路跑至令主的寝殿,一重重推开门,门扉后的男人正安然坐着,听见她进来的声响也只是略抬头。&ldo;我想起来了。&rdo;聂枣走至令主桌前,双手撑着桌案,眸子紧盯向令主,&ldo;我想起你抹去的记忆了。你不是柴峥言。&rdo;令主:&ldo;哦,我从未说过我是。&rdo;不惊不吓,甚至有几分意料之中的安然。聂枣回忆之下,发现令主似乎真的从未这么说过,他只是不断的暗示,暗示给予聂枣以误导。轻喘着气尚未完全平静,聂枣的眼神暗了暗,手抚摸向令主的颈侧。令主没有阻止她,甚至没有躲开。聂枣的手微微颤抖着,反复摩挲两三次才触到那层薄如蝉翼的面皮,它比聂枣见过的任何易容面具都要轻巧,几乎就是一层薄薄的皮肤。随着面皮被轻轻揭开,那下面的容颜也一点点露了出来。清俊风流,气质矜贵,眉眼间那股时常在的轻嘲被冷漠取而代之。曾经的贵公子气息已荡然无存,他看起来孤高、危险、眼中空无一物。聂枣攥着手里那层面皮,终于试探着出口:&ldo;……颜承衣?&rdo;声音涩而带着强烈的不确定。令主勾起唇角,笑了。聂枣承认,在发现那张脸不是柴峥言时,她刹那间涌现出狂喜。可对象是颜承衣,她同样觉得复杂难言。她于颜承衣,虽早已无男女之情,但毕竟也曾亲梅竹马一起长大,甚至在出事后,颜承衣是她唯一有联络的旧人……这个人虽然脾气差、对她不假辞色,可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坏人……若是令主……那所谓用一千万两换龙髓玉的事情岂不从头到尾都是令主设计。不,不对……这些不论,年纪也对不上……她去做夏白泽任务时,颜承衣明显不放心,若他是令主,那他明知自己不会对夏白泽不利,又为何……一时间,聂枣思绪百转。但看到令主的笑容时,聂枣心头的疑虑由一分扩大到三分。&ldo;……令主,你真的是颜承衣?&rdo;令主既然能装作柴峥言,又为何不能装作颜承衣。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令主偏偏每次都恰巧是她最熟悉的人。&ldo;你觉得呢?&rdo;聂枣已冷静下来:&ldo;同样的把戏玩两次就没有意思了。&rdo;令主:&ldo;若我亲口承认,你是否便信了?&rdo;聂枣迟疑片刻,摇头。这人对她说过太多似是而非的话,一面说她是赝品,不过是个灌输了姜随云记忆的普通人,一面又说自己是柴峥言,真正的柴峥言根本从不存在,就算再迟钝两厢一比较也能看出,令主是在玩弄她的意念。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会让她痛苦不已。聂枣将面皮轻轻放在案上,道:&ldo;再下次您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公子晏,又或者是……&rdo;&ldo;公子晏就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信?&rdo;聂枣苦笑:&ldo;我已经不敢信了。&rdo;真真假假,连她信了十几年的精神支柱尚可变得陌生,又何况是其他人其他事。&ldo;连我同你说柴峥言的事情你也不信?&rdo;聂枣定定望着令主,令主同样望着她。令主的眼眸便宛若一潭死水,如何搅动也还是静潭无波,试图从中分辨真假实在太过艰难与愚蠢。&ldo;你见到醒来时的柴峥言是我所扮,而真正的柴峥言还躺在莫神医的院子里。&rdo;令主转而道,&ldo;你大概想问我对你们的事情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不如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rdo;&ldo;为什么突然告诉我?&rdo;令主扬唇:&ldo;不是你来质问我的么?&rdo;聂枣哑然。&ldo;我离开齐国时,莫神医告诉我柴峥言恐怕时日无多,而以我估计,你恐怕难在这段时日内凑齐换取龙髓玉的银两。&rdo;&ldo;是……&rdo;&ldo;我一向很仁慈,公子晏尚给了机会,你自然也有。&rdo;令主推出一个木牌,放到聂枣手边,&ldo;完成这个任务,不足的银子我会替你补上,之后你便自由了。&rdo;聂枣却没先急着开心。她掂量了一下木牌,没有翻开:&ldo;如果失败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