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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赵馨宁耐心地解释说：&ldo;您看，我当时在合同里就写了，不包括这种复杂的水电改造。小的改动，普通强电弱电，卫生间改造，这都可以。但这种大型改造做不好要出危险的。所以这部分我不能随便给您做。&rdo;

&ldo;你不是专业设计师吗？&rdo;

&ldo;我是专业设计师，但我的专业是室内设计。大型水电改造我做不了。还有您这个想法有可能还要动结构。同时，对暖通要求也很高，北京冬天室外泳池要防爆裂，又要和室内连通，难度很大的。这都需要其他工种来配合。&rdo;

&ldo;我上次问一个工头，他都说能做。你连工头都不如？&rdo;

&ldo;工头不用负责任，我得负责任啊。&rdo;

&ldo;那我问你，范工能不能做？&rdo;

&ldo;她公司有专业的配合方，她肯定能做，但她收费也不一样啊……&rdo;

花仙子一听这句话，立刻炸了：&ldo;你什么意思？！嫌我花钱少了？这报价是你报的，我一分钱价钱没有和你砍。现在你跟我说做不了？做不了也行，你把钱还给我。我再找别人做。&rdo;

说罢，花仙子站起来就走，把赵馨宁一个人晾在那里。赵馨宁一气之下，出了门，就先给范晴打了电话。

范晴耐心地听完，立刻问：&ldo;你已经跟她说了不做吗？还是没有？&rdo;

赵馨宁在叙述中几次几乎要哭出来，她强忍着眼泪，说：&ldo;我还没说。她把我晾客厅就走了。她家阿姨送我出来的。我现在刚出门。我就是想跟你说，她太不讲理了，我不想受这个气了。因为这个活儿是你介绍的，所以我先跟你说一声……&rdo;

范晴说：&ldo;你不应该告诉她不能做的。你应该跟她说：没问题，可以做，就是造价会高一些，而且维护成本高。&rdo;

&ldo;那她真要做呢？到时候做不出来算谁的？&rdo;

&ldo;她的施工队肯做，就让施工队负责。做得差，你就把责任推施工队头上。其实到时候施工队报价一出来，她很可能自己就不愿意做了。很多甲方不报价的时候口气都大的很，一到报价阶段要求就全没了。你根本不用在这个阶段和她争。&rdo;

&ldo;可是，现在我已经告诉她不能做了，那我怎么办？&rdo;

&ldo;去跟她赔礼道歉，说你主要是怕她花钱多。告诉她如果真想做，你就去咨询专业水电工程师，不加费用，含在你报价里。&rdo;

&ldo;我上哪儿给她找专业水电工程师？&rdo;

&ldo;你傻啊？！第二天你就告诉她，说问了能做没问题，就是造价会巨高，维护费用巨大，结构那边拆改量也巨大，具体多高，得将来施工队说了算，不就行了？&rdo;

&ldo;结构做不了怎么办？&rdo;

&ldo;房拆了重盖，请鸟巢施工队！全套泳池设备水立方用什么她家用什么！她真舍得出钱哪儿有盖不了的？&rdo;范晴不耐烦起来，&ldo;甲方要吹，你就陪他吹。又不是你出造价，你怕什么呢这是？&rdo;

赵馨宁颤声说：&ldo;好，我明白了。你说得对。是我蠢。你也不用这么凶。&rdo;

范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口气是急了点，她立刻道歉说：&ldo;对不起，我也是有点急了。&rdo;

赵馨宁闷闷地说了句：&ldo;没事。&rdo;就挂了电话。

赵馨宁站在北京三月的街头，吹着干燥的冷风，想着范晴的教训，心里窝囊极了。她想到当年范晴去美术教室学画画，管她叫馨馨姐，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每次范晴有了追求者，不想让周围同学知道，都要和她八卦。那时候范晴不会化妆，一头短发，经常向她请教如何打扮。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年，当年那个像自己妹妹一样的范晴，在甲方如此不讲理的情况下，没有站在她的一边，反而居高临下地教训她。最难过的是，范晴说完之后，她的确觉得自己很蠢。怎么会这么无能？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赵馨宁一直自负是有才华的，万万没想到，原来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能干。

她犹豫了很久，擦干了眼泪，照范晴说得那样，给花仙子发了道歉的话。

另一边范晴放下电话，无奈地摇了摇头。程小乐在一边问：&ldo;头一次见你这么生气啊。训你徒弟哪？&rdo;

范晴一愣，说：&ldo;是我朋友。对了，你认识的，珊珊妈妈。&rdo;

程小乐说：&ldo;珊珊妈妈还做项目呢？&rdo;

范晴说：&ldo;唉，说来话长了。她是学室内的，我们以前是朋友。后来她有小孩之后好几年没工作了。这不孩子也上幼儿园了吗，她想做私活，我就给她介绍了一个。结果……&rdo;

&ldo;她搞砸了？&rdo;

&ldo;还没有。但就是……&rdo;范晴犹豫着，&ldo;你别跟她说啊。真的就是很小的一件事，她就差点搞砸了。说真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rdo;

程小乐听完了，脱口而出：&ldo;你怎么会没想到呢。她有多少年没上班了？&rdo;

随即他又赶紧找补：&ldo;对不起，我没有看不起你朋友的意思。那什么，你可别跟珊珊妈说啊，她一生气，孩子不来我们道馆了，本来人就不多……&rdo;

范晴却认真地想了想程小乐这句话，说：&ldo;也许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她以前真的能力挺强的，她也不是没有上过班。她在外企干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