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徵羽经常说梦话,她如果在温徵羽说梦话的时候去搭话,温徵羽能一直和她对话,这大小姐脸皮薄,平时说不出口的话,说梦话的时候全说了。温徵羽还跟她说,她俩在一起是上辈子的缘分,是她俩上辈子没在一起,彼此都不甘心,这辈子就不要留遗憾了。她经常被温徵羽逗得爆笑,不知道的人以为她被温徵羽刺激得精神失常。在外人看来,她这么照顾温徵羽有多辛苦,但是只要温徵羽不整出病危的事,那简直就是乐趣无穷。她问温徵羽:“你是不是喜欢九尾?”温徵羽说:“她等了我好多年,就在那棵树下化成了灰,我把她埋了,不知道她临死时有没有把我认出来。”还偷偷地告诉她:“齐纬是九尾的转世,那是一只看起来特别精的傻狐狸大神,就是总喜欢看人笑话。狐狸的天性都是这样。”……她估计温徵羽能昏迷那么久,颅压一直偏高,肯定跟脑神经和细胞都太活跃有关。医生们很保守地说不排除有这可能。温徵羽醒着的时候,特别乖,还傻呼呼的带点呆萌的模样,让人心都化了。她喂温徵羽奶茶,温徵羽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小口的慢慢喝,她如果不把奶茶杯挪开,温徵羽能一直喝完。于是,叶泠直到温徵羽喝完,她才挪开杯子。她问:“要不要休息会儿?”温徵羽说:“喝完奶茶,好多了,头不疼了。”她又问:“康叔和康柏是怎么回事?”叶泠故作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回事?”温徵羽说:“他们过来得有点突然,大姑说康柏拿了岑琳的好处,看他们当时的反应,康叔好像……是知情的。”叶泠瞥了眼温徵羽,拿着温徵羽喝过的杯子给自己续了杯奶茶,手肘搁在罗汉床上的小方桌上,慢悠悠地喝着奶茶。虽然温徵羽每天晕呼呼的连路都走不稳,但这心跟明镜儿似的,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看出问题。她说道:“康柏身边有一大圈狐朋狗友,赵肆和岑琳是他们那一圈人里比较拔尖的。赵肆在岑琳跟前那是一口一个岑哥地叫着。岑琳的小舅是个难缠的人,岑家三姐弟,算是他小舅拉扯大的。你出事,我们手上捏着他们家要命的把柄,连家不依不饶,齐纬那又被岑珚得罪得透透的,他们就找到康柏和你前姑父这来了。”“这事后来被你二姑知道,你二姑送爷爷回来,就再没回过京,如今有消息传出来,说你二姑打算把在京里的产业都处理了,有说是想回老家养老,又有说是想跟着她大姐出国,众说纷纭。处理产业这消息是确认无误的。”温徵羽问:“他们……是在爷爷出事前还是出事后?”叶泠慢悠悠地说:“你这事,岑家下了血本赔偿,康家父子也是得了份好处的……毕竟,老康和康柏,一个没了老丈人,一个没了外公,又在里面出力不少,一个帮着拖住你二姑,一个不时过来探点消息。”温徵羽沉默几秒,说:“二姑这次,怕是心都被伤透了。”“我小时候,不记得是八岁还是九岁那会儿,康叔出了点事,康家上下一团乱,二姑回来,找到爷爷。赔礼加赔钱,再加上托关系说情,爷爷库房里的古董没了一半,那些古董有好多是老先生去到外省走乡串镇翻山越岭收来的。他腿上有块疤,就是收古董的时候,被村子里蹿出来的土狗咬的。”“老先生为了前姑父的事情奔波,他出门的时候是在春天,回家的时候都中秋了,和康叔一起回来的。那年中秋,康叔在我们家过的,感激涕零,说我爷爷就是他亲爸,比亲爸对他还好。”“我那时候小,不太懂,但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当时康叔哭了……那是我长那么大,太婆回到家,私下又和连老先生感慨了回:伤成这样,头晕脑胀地病着,还能想到把这些事情办了,也是难得。最重要的是,忍得下来。